急诊室的灯灭了,贝冰榆回头看了看,对司徒兆鑫道:“你先回去,不要让人看到你跟我在一起。”
司徒兆鑫对她赶苍蝇似的手势不满极了,一边往外走,一边开始不断的数落了起来,这是过河拆桥,过河拆桥,可恶至极。
黎默书穿着一身的白大褂,第一个走出手术室,见到贝冰榆暎脸上尽是玩味的笑意,将她上上下下的打量。贝冰榆被他看得毛骨悚然,胑艿剿身后,看向刚被推出来的黎默恒?
“走。”黎默恒从推车上坐了起来,抚了抚压根就没多重的伤却裹了厚厚一层的纱布的手臂,狠狠的瞪了自己二哥一眼。
黎默书一把将他按了回去,笑道:“还是留下来再观察一天,虽然这伤口不大,不过送来的暭溆械阃恚怕感染发炎。”这话,说的虽然是黎默恒,然而他面对的,却是贝冰榆?
贝冰榆看向那张斯文的有些过分的脸,对上那双明明温和的如一潭死水却又若有若无的迸发出锐利的光的眸子。心里微微一惊,这黎家果然都不是一般人,就那双遗传下来的厉眸,即使是这样一个外表柔和的医生,也隐藏不住。
或许,她真的不应该和黎默恒有过多的接触。
“是,医生说的对,他是专业的,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听医生的。”贝冰榆勾了勾嘴角,附和道。
黎默恒冷笑一声,“你竟然也会听话?”
贝冰榆不理他,指挥着护士将他推进黎默书特地为他留的vip病房。黎默恒竟然也不再反对,一声不吭的任由她来使唤。
黎默书看着贝冰榆远去的背影,抚着下巴低低的笑了,三弟竟然也有这么听话的暫颍真是难得v皇钦飧鼋斜幢榆的女人到底是谁呢?没听人提起过,倒是奇怪了?
摇了摇头,他摸出电话,打给了黎默恒的家。
片刻,那边便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喂,你好,这里是黎默恒的家,他现在不在家,没事挂机,有事留言,请听到嘟的一声后,开始说话。嘟……”
黎默书彻底怔住了,半晌整个人都要癫狂了,这个声音,这个声音,这个孩子,怎么会在三弟家里?
“我已经嘟了,你怎么还不留言?”那边的声音带了怒气,显然耐心不足,听他半天不讲话就忍不住了。
黎默书“噗……”的一声笑喷了。“你是……你是那个……航航吗?”
“你认识我?你哪位?”航航的声音依旧稚嫩,然而却要故作老成的问话,顿暼美枘书乐的不行?
“小家伙,请问梁以素在吗?”
航航歪了歪头,知道他,知道素素,知道默三少家里的电话,应该不算是陌生人了。随即想到他问的问题,摇了摇头,蓦然发现他看不见,只得出声道:“她不在,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跟我说,我是这里的半个主人。”
黎默书觉得这个孩子太有意思了,便也开始坏心眼了起来,“好,既然你是半个主人,那我就和你说了。是这样的,你家里的另外半个主人生病了,正在医院,你让管家炖点补品之类的东西,你要有空,就送过来,没空,就让管家送过来。”
“黎默恒生病了?”航航小小的眉心拧了起来,在他的印象当中,黎默恒很健康的啊,健康的让他觉得能经受住他所有的折腾,可是现在竟然生病了。
唔,航航觉得,自己好歹在这里住了几天了,吃他的用他的,那么应该去看看他的,要是他生的病重的话,他还可以取笑取笑他,要是他生的病不重的话,那更加可以取笑取笑他了。
这样想着,他也不理那边还等着他回应的黎默书,直接将电话‘咔嚓’一声挂断,就蹦蹦跳跳的跑进厨房去了。
管家伯伯正兼职做厨师,给他做晚饭,这会见他进来了,忙擦了擦手,让他出去。“航航,还没好呢,你要是饿了的话,就先吃点面包填填肚子,很快就好。”
“矮油,管家伯伯你不要推我,我是有事情和你说。”航航刹住步子,很严肃的转身面对他,直到管家被他慎重的表情唬得一愣一愣的,他才很正经的开口道:“刚才有一个人打电话过来,说黎默恒生病了,让你炖两锅鸡汤给我,让我送过去。”
还默着话。“三少生病了,严不严重,在哪家医院,生什么病,有没有人照顾?”管家一听就急了,接连几个问题抛出来,震得航航脑袋有些发晕。
“不严重不严重,就是被马黄峰蛰了一口,在医院观察着,但是他肚子饿了,想和你的鸡汤,所以管家伯伯,你动作快点。记得,他很饿,所以要两锅,两锅哦。”航航一本正经的开口,话说得头头是道,那样子,倒更像是比中年管家还要长一辈的人。
管家有些黑线,无语的盯着他转身出去的小身影。两锅?少爷很饿?明明就是你这小家伙自己嘴馋,想喝鸡汤来着,竟然也能说的那么理直气壮。
航航回到客厅,又跑到刚才的电话机旁,想到自己好像忘记了问哪个医院,忙按了回拨键。
黎默书的手机很快就被接起,带笑的声音低低的传了过来,“喂?”
“你那里是那家医院?”航航脆生生的声音再次响起。
“仁心医院。”
“咔嚓”一声,黎默书看着连谢谢都没听到就被挂断的手机,咬牙切齿的,没礼貌没礼貌没礼貌。
收起手机,他有些气愤的走进黎默恒的病房,见到只有他一个人皱着眉头不知道想什么,脑袋立即就东看西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