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一脸骇然地望着二爷。
不知道二爷心里打的什么算盘,筹码是什么?
怕被二爷看出端倪,他只能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挤出笑容道:“不瞒二殿下,小女自三年前病了,就一直未曾好过。”
哼!
演的还挺像。
二爷勾着唇角放了手中的茶碗,望着定国公一脸肃然道:“看来是我大齐的庸医太多了,竟然连定国公府三小姐的病都治不好,留着他们有什么用?”言毕,又浅浅的笑着:“不过这次本殿去河沿镇办差的时候,倒是遇到了一位奇女子,这女子能治百病,不如本殿差人请了她来,给府上的三小姐瞧瞧病,国公爷以为呢?”
言毕,他潇洒的端了茶碗,默默的看着定国公脸上的表情。
这个老狐狸,到了这一刻,我看你还能绷多久?
把自己的亲女儿丢到山沟沟里三年不管,可见这人不是一般有耐力的人。
二爷眼如麦芒,刺得定国公坐如针毡。
定国公此刻就像是被架在炉火上一样,被烤焦的感觉。
二爷口中的奇女子,该不会就是寒儿吧?
想起高香寒,定国公只觉得喉咙堵的难受,咽不下去,又吐不出去的感觉。
三年了,他已经对她不闻不问三年了……
仿佛再想起她的时候,他甚至都快忘了她笑的模样了……
定国公皱起了眉头,仿佛瞬间就苍老了许多。
二爷只静静的看着,看着一个遗忘了女儿的父亲,是如何再一点一点拾起记忆的。
但是定国公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冷眼瞅着二爷,果决道;“不劳二殿下费心了,小女的病自有大夫照顾。”
“是吗?”二爷不以为然。举杯笑着:“本殿听说国公您在年轻时候曾去河沿镇小住过?”又道:“哪里有个枫山村,村后有座山,每年九月份。山上枫红如血”二爷一脸惬意,叹道:“住在哪里。真是一种享受啊,您说是不是……”
定国公的表情彻底的僵在了脸上。
浑身轻轻的颤抖着,脸如菜色一般。
二爷徐徐道来,眼睛一直观察着定国公脸上的表情。
看他如此,就知道他的心理防线已经被彻底击垮了。
老丈人啊老丈人,我看你还帮不帮我。
二爷端着茶碗猛的喝了一口茶,瞅着定国公道:“国公爷。要不要私下……”
不待二爷说完,定国公就阴沉着脸抬手屏退左右,又叫人关了房门,吩咐道:“没我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
偌大的屋内此刻只有二爷和定国公二人。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都心照不宣。
“二殿下,有什么话您不妨直说,不必拐弯抹角。”平静下来,定国公又恢复了往日的果决。只是目光变的明亮而犀利起来,仿佛上了战场一般,战鼓雷鸣,就要厮杀。
“啧啧啧……果然是开国元老,遇事一点都不慌乱。”二爷放了手中的茶碗。笑的眼眸如水,道:“既然国公爷要本殿说,那我只好开门见山了。”
定国公没来由的咽了口唾沫,握紧了拳头支了耳朵听着。
看看他手里拿的到底是什么王牌。
虽然他已经猜出来了,但是还是想证实一下。
二爷不疾不徐,眼神却犀利无比,抿了抿嘴唇道:“定国公府上的三小姐……只怕是个冒牌货吧!”
定国公听的登时汗流浃背,唇如白纸。
果然,他果然是知道了高香寒的事情。
哎……
隐瞒了三年了,到底还是东窗事发了。
高香寒就像是定国公心头的一根刺一般,扎上去的时候很疼,但是却又拔出来的,好不容易习惯了,却又因为自己的不小心而重新触碰了一下。
疼……
疼的让他无以复加。
“二殿下说什么,老夫……老夫听不懂”定国公声音有些颤抖,完全的没了气势。
“哼!”二爷站起身来,盯着定国公,脸上带着好笑,道:“国公爷果然不懂,还是不愿承认?”一面又叹道:“自己的真女儿住在小山村里,吃的不好,用的不好,你还能有心思维护一个冒牌货,啧啧啧……国公爷果然是有气度的很。”
二爷夹枪带棒的嘲讽着定国公,叹道:“只怕国公爷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个两岁多的大外孙子吧!要不要本殿带那孩子来看看他的姥爷?”
“够了……”定国公脸色发白,双眼通红,已经瘫坐在了椅子上,口内道:“二殿下难道是想拿这个当要挟?还是当您的筹码?”一面又冷笑道:“从前老夫以为二殿下也算是个光明磊落,正直的人,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专挖别人家隐私的鼠辈而已。”
鼠辈?二爷无奈的笑了笑。
这老丈人,就不怕他因为这句话而付出代价吗?
果然武将就是武将。
二爷唏嘘着,好笑道:“国公爷应该早就能想到这一日才对,是你小瞧我这个对手了。”
定国公听了,不由越发的面如死灰,如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嘴唇嗡阖,半天说不出话来。
默了半响,才颤声道:“我高徽一生戎马,从来都行得正坐得端。我有女不教,自己做的孽,自然由我这个当爹的承担。二殿下放心,明儿早朝,我自会去禀明了皇上,有什么罪,我都领,只求二殿下能高抬贵手,放了我的家小,他们对这事都毫不知情,并无罪责。”
啧啧啧,还真是个倔老头,不过倒是挺男人的,好歹知道危难时刻保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