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镇长是第一次见到后脑勺被掀掉半个的尸首,他毫无意外地呕吐了。吐完之后,他走到尸体边,拉起尸体右手的袖子,尸体右臂上露出一个狼头刺青。
“对~他就是麻三。”于镇长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一旁刘慕圣慢条斯理地说道:“于镇长,这伙土匪冒充是邘台镇保安队,在半道伏击我们。在邘台镇还有这伙土匪的余党,昨夜我军进镇之时还与麻三残部有交火,现在估计他们还在镇上藏着。”
于镇长吓了一跳,这些残部要是不肃清,等着党卫军一走,还不再出来为祸?于镇长当地大胆地说道:“麻三手下有个叫江定一的,是本镇人,残匪有可能躲在他家里。”
正说着话,外面一个哨兵急匆匆跑进来,说道:“报告团长,第一营第一排巡逻时在一个院子里发现了土匪,两边交上火了。”
“他们在哪儿?”李默涵忙问
哨兵却只能摇头,说道:“不知道那条小巷叫什么名字,只是那院子里有颗很高的大槐树。”
于镇长自告奋勇地说道:“我知道,那是江定一的院子,我带路。”
有了带路党引路,那自然是事倍功半。李默涵迅速派出一个连去增援何封,将江定一一伙人死死地围在院子里。江定一等人负隅顽抗,何封为了减少伤亡,让士兵往院子里一口气扔了三个炸药包,直接把院子和几间瓦房夷为平地。结果因为炸药包威力大,还殃及了左右邻居,好在没有造成无辜百姓的伤亡。
江定一和一众残匪的尸体从瓦砾堆里扒出来,由于镇长和俘虏一一辨认,从中找出了江定一在内的几个头目的尸体。
邘台镇人一大早就听见枪声和爆炸声,一个个惴惴不安,不敢出门。到了日上三竿的时候,就听打更的又在穿街过巷,一面敲锣,一面大喊:“李默涵团长要公审麻三咯,老少爷们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咯~~”
紧接着就是咣咣咣三声锣响
麻三盘踞邘台镇多年,除了好事什么坏事都做,邘台镇人慑于淫威敢怒不敢言。如今公审麻三的消息一传开,整个镇子都沸腾了。镇公所的大门口,麻三、江定一和几个小头目的尸体被一字排开,以供示众。
党卫军的士兵们拿着枪守着尸体,防止愤怒的邘台镇人鞭尸。于镇长则在一边向邘台镇人讲述党卫军如何在江定一家里将他们一锅端的经过。
镇公所内,刘慕圣有些于心不忍,他对李默涵说道:“少爷,杀俘不详啊。”
李默涵则笑道:“不是我要杀他们,是邘台镇人不会放过他们。这是上应天意,下顺民愿的事情。”
一旁何封也说道:“是啊,刘师爷,他们既然入了杆子,就早该知道有这么一天。”
“哎~”刘慕圣摇了摇头
李默涵看了看手表,说道:“时间差不多了,公审大会开始。”
这回李默涵没有亲自审案,而是让刘师爷和于镇长出马。刘师爷学识渊博,法律条文说的头头是道,从前清的《大清律》到现在民国的法律条款都很熟悉,审问犯人也很有一套。
一开始土匪们还有侥幸心理,软硬不吃,死活不认。刘慕圣早有准备,既然是公审大会,那么受了这些土匪祸害的邘台镇人就可以上台来揭发举证。麻三和江定一都死了,邘台镇人也没了顾忌,把平日里受的委屈一股儿都当做苦水倒了出来。
这回,就是这些土匪不承认也没用了,邘台镇人的怒火已然被点了起来。党卫军士兵没来得及拦住,有个受审的土匪被邘台镇人拉了过去,众人拳脚棍棒齐下,只一眨眼的功夫就被打得稀烂。刘慕圣赶紧让人鸣枪维持秩序,公审才得以继续。
剩下的土匪都是吓得不轻,只求刘慕圣给他们一个痛快的死法。最后,刘慕圣判了这些人斩刑,立即执行。
邘台镇人又是一阵欢呼雀跃,大批镇民涌到镇子南郊看杀头。这时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原本是打算用鬼头大刀来杀头的,但是邘台镇上都找遍了也找不到像样的鬼头大刀,李默涵都打算要改判他们枪毙了。
眼看杀头的好戏看不到了,群众不答应了,于是有人提议为邘台镇人除了一害的李青天为什么不效法古代的包青天用铡刀呢?这个建议一经提出,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
于是有好事的人贡献出了自家的铡刀,还愿意充当义务的侩子手。手起刀落,二十来颗脑袋骨碌碌地落了地。
百姓们见了血,更加兴奋起来,有好事者上前,把土匪的脑袋挑在竹竿上满街走,走街串巷的吆喝,后面跟着一群闲汉聒噪叫好。
在一旁监督行刑的刘慕圣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这还是原本温良恭顺的百姓么?平日里被麻三欺压得屁都不敢放一个,一朝翻身之后却又如此嗜血?亦或者说,人性本来就是如此?
等刘慕圣回到镇公所的时候,又见许多人在镇公所前大呼“李青天圣明”,而李默涵则高高地站在镇公所的台阶上,很坦然地受着邘台镇人的欢呼膜拜。
一场夹带着血腥的嘉年华结束之后,邘台镇又恢复了正常。镇长于大富和镇上几个大户一起出资,大摆酒席,杀猪宰羊酬谢李默涵。
士兵们自然是在室外吃流水席,李默涵、刘慕圣和马迁安则被于大富邀请到自己家里。于大富的宅子没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只是占地比一般镇民大些而已。
推杯换盏,酒过三巡之后,于大富试探性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