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紧张……”背后传来冬儿低低的声音,她将我的身体搂地更紧,脸贴在我的后背上,发梢触到了我的脖子。
冬儿说的不错,我的确有些紧张。
“你害怕吗……”冬儿又低语着。
我没有做声,我的确是有些害怕,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害怕那些逝去的和未知的东西,害怕那些看不到的绳索将我窒息。
“你在害怕什么……”冬儿又说。
我继续保持沉默,身体一动不动。
冬儿也沉默片刻,说:“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做很低三下四很死皮赖脸……”
我说:“我没有这样感觉,我不会这样感觉,我现在对你的感觉,更多的是感激,不管怎么说,我实在是要感谢你的……”
我指的是冬儿来我家照顾我妈妈的事情,是的,不管冬儿的本意如何,单就这事实本身来讲,我没有理由不感谢冬儿。
“我不是说那事……”冬儿说。
我又沉默了,我其实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我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我想将冬儿的手拿开,但却又有些不忍,没有足够的勇气,似乎,我担心这样会伤了她。
为什么担心会伤了她,难道是因为她照顾我妈妈我欠她的人情?还是其他的原因呢?我心里这样问自己。
“如果换个人这样和你在一起,你还会紧张还会害怕吗?”冬儿将我的身体搂地更紧,问我。
我不知冬儿说这话是何意,也不知她说的换个人是换谁。
此时,我只能无语。
“我显然不会说是海珠……”冬儿说。
我的心一跳,冬儿这话到底是何意,不是说海珠,她到底想说谁?
“如果换了是秋桐这样搂着你抱着你,你还会有如此的紧张和害怕吗?”冬儿索性直接说了出来。
一听她提到秋桐,我的身体不由一颤。
“你的身体在发抖……你为什么身体会发抖?”冬儿说。
我摸索到冬儿在我腰间的手,轻轻拿开,然后转身看着她。
我努力让自己的目光变得沉静淡定。
冬儿目光明亮地看着我,直视着我。
“你……为什么会说到这个,为什么会提到她……”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
冬儿淡淡地说:“不为什么,我愿意……”
我看着冬儿的眼睛,似乎,她隐隐约约已经觉察到了我和秋桐的什么,似乎,她不知不觉已经将秋桐列为自己的潜在对手,似乎,在她的内心里,她正在悄悄萌生出对秋桐的戒备和敌意。
我叹了口气,看看床头,开始转移话题:“你这几天一直在这里住的……”
“是的,我这几天一直独自住在你的床上,睡在你睡过的枕头上,呼吸着你留下的气息,感受着你消失的余温,感受着你在这个房间里的所有味道……”冬儿说。
我说:“那你继续睡在这里吧,我到客房去睡……”
冬儿说:“是我占据了你的房间,为何你要走?”
我说:“你是客人,既然你喜欢住在这里,那我就让你好了……”
冬儿说:“为何……不能同住这里呢?”
我看着冬儿:“为何你说出这话?”
冬儿说:“我知道这样的场合这样的形势下我说这话可能不合适……或许我是在说以后的话,以后,我们一起住在这里……挤在这张单人床上,虽然拥挤,但却会很温馨……”
我说:“为何现在要说以后的话?以后……谁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以后,永远是个未知数……”
我不想直接打击冬儿,给她留了一些面子。
冬儿说:“是的,以后谁也不知道会怎样,以后永远是个未知数,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会对以后带有期望和指望,带有憧憬和规划……我相信我的以后,我们的以后,一定会很好的……”
我无言以对。
“怎么?你没有信心吗?你对现实感到悲观是吗?”冬儿说。
我点燃一支烟,默默吸了两口。
“如果你对现在的现实感到悲观,那就对了,目前你的现实的确是让人感到悲观,但同时,另一方面,你还有一个现实会很乐观,在那个现实悲观的同时,你的另一个现实正在变得越来越乐观……那就是我和你的现实……”冬儿说。
我的心情有些烦躁。
“你是不是认为我来你家里伺候你妈妈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冬儿问我。
我看着冬儿:“我不愿意这样认为……但是——”
“你不愿意这样认为,但是现实却又让你不得不这样认为,是不是?”冬儿微微一笑打断我的话:“不必讳言,不必绕圈子,不必逃避,你不想直接说出来,那我告诉你,我来你家里,的确是带有这样的目的,当然这不是全部的目的,和照顾你妈妈相比,可以说是一半对一半……你可以不用感谢我,你可以说我卑鄙无耻,你可以说我工于心计,你可以说我做事龌龊,你可以鄙视我唾弃我,但我都不会在意,我只是在做我认为应该做的,照顾你妈妈是我应该做的,即使我没有名分也是我应该做的,即使我们是普通朋友关系也是我应该做的……让我们的现实变得越来越乐观同样也是我应该做的,在我们的关系中,你可以不去有任何主动的作为,但我不能,我必须要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时机来推动我们的现实往前进……我相信一句话,世事我皆努力,成败不必在我,做过了,付出了,用心了,即使失败也不会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