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灏没想到皇帝会将那么重要的差事交给他,考虑都不考虑就婉言谢绝了。虽然据说他以前是镇北军中的一员猛将,可那毕竟已经是以前的事情了,而且,他也都完全不记得了,贸贸然可实在不敢接下这么重的担子。
经过皇帝一阵好言相劝外加威逼利诱,他才勉为其难接了下来。倾巢之下安有完卵。且不管别人,他的女人跟儿子还在京城,他还是皇后嫡嫡亲的哥哥,若没回来也就算了,如今既然回来了,断不可能在这种紧要关头什么都不管一走了之,那不和他的脾性。思来想去,也就只好认了,不为别的,只为保一家平安。
谌灏领了守卫京城的差事,谌瀚则在第二天一早便领兵离开了京城,京城的四方城门紧接着轰然关上,正式开始戒严。
谌瀚离开京城后没多久就跟赵祥的兵马对上了,虽然两边人马相差悬殊,但谌瀚好歹也是身经百战的老将了,生生用他仅有的六千人拦住了赵祥的两万人马,虽然输赢暂时还无法定论,但好歹暂时解了危机,只要能撑到援兵赶到,一切便都能迎刃而解了。
此时被关在某处地牢里的文采菁还不知道外头已经闹起了大动静,每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这地牢的环境虽然不怎么好,不过每天吃的喝的倒是都足量送到的,一点儿都不亏待,时不时闲的发慌了,她待会带着宝贝女儿跳跳操,运动运动,免得待久了不动,身子僵了焘。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她一边喊着号子,一边抖抖手,抖抖脚,扭扭屁股,扭扭腰。
小柔儿在她对面站着,咯咯笑着学着她的模样扭了起来,嘴巴里也合着她的声,喊:“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待得时间长了,她早就不害怕地牢里的一片漆黑了。
“咣”,上头传来熟悉的地牢铁门被打开的声音爨。
母女俩当即停了下来,奇怪的循声望了过去。
现在可还没到饭点呢,什么人这个时候跑来?
文采菁心下细细一算,便不由微微皱了眉。他们关在这里可是有十多天了,不会是时候要上断头台了吧?
她心头微微一颤,伸手过去将小柔儿拉到身边。
感觉到她的手似是在轻轻发颤,小柔儿奇怪的扭头看她,心里头莫名不安起来,小心翼翼喊了一声:“娘?”
文采菁笑着轻轻拍拍她的小脸,柔声安慰:“没事的,有娘在呢。”
楼梯上很快有脚步声传来,脚步声很轻,听着跟往常不大一样,来的像是女子,还隐隐可以听到裙裾扫在地上发出的的“悉悉索索”的响动。
文采菁愈发好奇起来,这回来的到底是什么人。
来人很快出现在了她的眼前,果然是女子,提着个大灯笼,亮晃晃的光打在他们脸上,让她看了个真切,却是个让她意想不到的人,不过仔细再一想,她会出现在这里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进了定王府做了赵祥侍妾的文采茵,只见她身裹银红的锦缎斗篷,隐隐可见里头一顺厚实雪白的狐狸毛,满头珠翠,几年不见,看着又美艳了不少,伴在她身旁的是个面上的绿袄丫鬟。
“真是许久不见了呢,二姐姐,近来可好?”文采茵扭着腰肢,皮笑肉不笑的走到了她面前,隔着木栏看着她,眼里闪着得意和挑衅的光芒。
文采菁冷笑一声,看着她脸上矫揉造作的虚伪笑容,眼里毫不掩饰的流露出厌恶的神情:“确实好久不见了呢。都是知根知底的啊,三妹妹就不要装模作样了,我近来过得好好,难道你还不清楚?何必多此一问。还有,收起你那花枝招展的笑脸吧,我们文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大户,可好歹也是良家子,别笑的跟窑子里的花娘似的,恶心死了,你自甘堕落也就算了,别连累我们其他姐妹款也跟着你一块儿掉价。”
文采茵当即变了脸色,脸皮涨的通红,伸手进去就要打她:“贱人,你乱嚼什么?”
“我哪有乱嚼什么?我说的都是大实话,都是姓文的,一条血脉,我要是贱人,你也不是什么好货。”文采菁往后一让轻松躲开,反正她也进不来,没什么好怕的,就算她真进来,也没什么好怕,从小到大,她就从来没有怕过她。
文采茵恼极了,拼命伸手进去要打她,嘴巴里同时还气咻咻的叫着:“有本事你别躲。”
文采菁轻嗤:“傻子才不躲,我又不是你。”
文采茵气的哇哇大叫,却又拿她无可奈何。
小柔儿眼睛瞪得溜圆奇怪的看着文采茵在那儿发疯,扯扯文采菁的衣角,问:“娘,这大娘在干什么呢?”
大娘?她又那么老吗?文采茵气的一张俏脸瞬间变了模样,狠狠瞪了一眼过去。果然,有其母就必有其女,一大一小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次非弄死他们不可。
文采菁却是忍不住扑哧笑了,安慰的拍拍女儿的小脑袋:“没事,这位大娘疯病犯了,不怕,反正她进不了来。”
那绿袄丫鬟看着不对,忙扯了扯文采茵的衣服,提醒:“夫人,冷静啊,被中计了,她这是在故意挑衅你,看你的笑话。”
文采茵一听,果然很快冷静了下来,不过经过刚才那一折腾,有些气喘,歇了一阵才缓过来,挑衅的看着文采菁道:“哼,你别得意,你的好日子到头了,王爷已经起兵了,过不了多久,就能打进京城,做皇帝了,我就是他心爱的妃子,到时候,有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