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小心跌的……”楚瑶琴结结巴巴说。一看就是在撒谎。
“是跪的。”夏荷终于止住了哭泣,一语道出实情。
“跪的?”文采菁听着一诧。她可是这安平侯府里的大夫人,哪个不长眼的敢让她跪成这样?
忽的,她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是……老夫人?”她看着楚瑶琴,试探着问。其实,她心里依然笃定了,除了老夫人,还有谁敢这么嚣张。
楚瑶琴眼见着瞒不住,只得颓然点头。
文采菁心里头不自觉冒出一团火来。虽然她对楚瑶琴还有所顾忌,但或许是因为对老夫人的不满颇深,看着这样一幕,到底还是忍不住为她打抱不平:“这也太过分了,你可是她的儿媳妇,又不是奴婢。怎么好端端的竟然让你跪成这个样子?”
楚瑶琴苦笑:“其实也怪不得婆婆,昨个儿她心情不好,急着找我,偏我有事耽搁了,去晚了,她才会一时气急让我罚跪的。也是我自个儿没用,跪了也没一会儿,就成这样了。”
“跪了没一会儿?”文采菁轻哼了一声,并不相信她的话,“都成这样了,怎么可能只是跪了一会儿。”
“才不是一会儿,昨个儿,夫人跪了足有一个时辰呢。”夏荷忍不住在一旁插嘴,“还连蒲团都没用,就这样硬生生在地上跪着的。”
文采菁听着煞是一惊:“跪了一个时辰?大嫂你怎么熬得过来的?”那可是快两个小时呢,就是换成个奴婢只怕也会吃不消的,更何况楚瑶琴了,从小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怎么可能经得住。
除了气愤,她心里头还有些微的内疚。毕竟,真要说起来,昨个儿晚上,老夫人会心情不好,或多或少跟她有些关系。
楚瑶琴苦涩一笑:“那有什么办法,她是婆婆,她的话,我这个做儿媳妇儿的,总不好违抗吧。”
“就算是婆婆也得讲道理啊。”文采菁不服气哼了一声说,“大嫂你呀,性子就是太软和,才会被她拿捏住,吃这么大的亏。”
“吃亏就吃亏吧。”楚瑶琴一脸无奈,“还有至少半辈子要过呢,吵吵闹闹的,总不是个事儿吧。我又不像你,有人给你撑腰。”话语中,隐隐透着一丝艳羡。
文采菁顿时语塞说不出话来,看着她落寞孤寂的模样,心头忽的微微一动,迟疑了一下,开口道:“大嫂,其实有件事我想了很久了,就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事你说。”楚瑶琴奇怪看着她。
文采菁又犹豫了一下:“我说了,你可千万不能生气。”
楚瑶琴点点头,心里头愈发好奇起来:“你说,我不生气。”
文采菁又沉默了一阵,似乎在考虑该怎么说,许久才道:“其实,大嫂你有没有想过再嫁?”
“再嫁?”楚瑶琴看着她一脸错愕。
“是。”文采菁点点头说着,生怕她误会什么,忙又解释了一句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着大哥都已经去了这么久了,你又还年轻,也没孩子,就这么一个人守着,孤孤单单在这安平侯府里老去、死去,实在太委屈,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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