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慎严这话一说出来,林熙便立时红了脸颊。
若是按照上辈子那样的出嫁来说,这会儿才是彼此双方宽衣解带的时候,这身上的大红嫁衣自是等着夫君来亲手解脱的。
可是眼下再有十几天她才十一岁,今日里只是走个形式落个好意头,求个同房共枕的名,并不会圆房的,倒使得这解脱衣裳的事,叫她为难了:是自己脱,还是等他脱?又或者叫丫头进来伺候?
她轻轻地咬了着唇,有些无措,而此时谢慎严看到她那一副样子一愣之后倒是脸上浮出了笑来,伸手抓上了她的柔荑:“本该是为夫我为你宽衣解带的,只是你年纪太轻,未到圆房之时,加之我也是抱恙之身,还是留待日后吧,今日我就为你解去衣带,你自行脱下可好?”
林熙闻言心中自暖他的体贴,随即脸皮烧红着点了头,眼瞧着他的手从自己的手上向上抚摸到腰部,扯了宫绦坠子,解了腰封绶带,而后他便收了手,闭上了眼,非常照顾她的扭头过去,显然是不想她太过尴尬。
林熙红着脸将喜服脱下叠放后,又脱了厚厚的夹袄,最后穿了一身大红色的绸缎xiè_yī小心的掀起了被窝钻了进去。
此时谢慎严转了头过来,冲她微微一笑,抬手把被子给她拉伸了一下,便轻言到:“今天守了我一天,你应该是累了,好生休息吧,明早还要早起走规矩拜祠堂和敬茶的。”他说完也不等林熙答话,便是自行闭眼休憩,一副很累的模样。林熙看着他那张憔悴的脸,轻轻的应了一声也闭上了眼。
虽说闭眼睡觉,只是到底是特殊的日子,身边又睡着他,林熙在床上闭眼足有一刻钟也没能寻到半点瞌睡来。正在努力的乞求瞌睡快来时,她感觉到了耳边微微的吹气,下意识的睁开眼。就看到了谢慎严单臂撑着脑袋,以罗汉卧榻的姿势望着她。
而他的脸颊离自己的脸非常的近,近的得她觉得自己的眼前能看到的只有他那双深邃的大眼。
“你。不睡吗?”林熙小声的疑问。他不明白谢慎严干嘛这么盯着自己,怪怪的。
“你很怕我吗?”他轻声说着:“我记得当初见你的时候,你挺淡然的,而你现在,是害怕什么吗?整个人就似个木头一样绷在这里,动都不敢动一下。”
林熙眨眨眼:“与你,同被而眠,我。我,我……”
谢慎严冲她笑了笑,侧躺于枕。抬臂将林熙带着被子一搂:“你我已经是夫妻了,以后不管怎样都得过一辈子的。就算你我年岁差着不少,但我也不会吃了你啊!你真没必要怕我的,何况今夜也不过是共枕一夜罢了!来,什么都不想罢!靠着我,赶紧睡吧,明天还有大把的事等着你呢!”他说着身子竟主动往林熙这边靠了些,热暖的体温立时传递过来,林熙觉得自己有种从内心都在灼烧的感觉。
“闭上眼睛睡吧,什么都不用想。”他轻声地说着,将她这般紧紧地搂着闭眼而眠,林熙也只好闭上了眼,可心里还是那般灼烧缪乱,但没过多久,谢慎严平稳的呼吸声在她的耳侧响起,渐渐地,随着她的呼吸声,她发现自己的心开始归于宁静,而很快,她的瞌睡也袭来了……
龙凤对烛在喜屋内烧着红蜡度着春宵,而正院的正房内堂里,谢家的几位爷却都在送完宾客后陆续的赶到了这里,当谢家三爷谢安入了内后,房门便掩上了不说,门口伺候的下人都自觉的退立在了五步开外的地方。
“看今天这样子,咱们这关算是过了。”大房谢鲲说着捋了把胡须:“只希望谨哥儿能熬住那药性,如此咱们也算顺理成章。”
“是啊,只是不知道那药性是否伤身。”谢安一脸的担忧:“我真怕他受不住!”
“三哥,这个时候就算伤身不也只能硬着头皮来?不过小四的身子骨向来是好的,他跟着二哥练了那些年的拳脚,熬个七天而已,定然没问题的!”五房谢尚的话音才落下,歪在榻上的老侯爷便开了口:“不必担心的,关卡一过此药虽猛,却也是谨儿下阶之时,七天熬过去后,他也不必这么辛苦,短痛消长痛而已。”
屋内三个做人子的爷们皆是点头,而此时老侯爷又言语道:“喊你们来,并非是操心着这一关,而是有些话也该提醒你们一二了。”他说着瞥了谢鲲一眼,谢鲲点了头,接了话:“估摸着再有一年半载的光景,我就该分家出去了。”
谢安同谢尚都是一愣。
“这么快?”谢安微微蹙眉,谢尚倒是笑了:“看来大哥就要得爵了!”
谢鲲脸上浮着一抹笑色:“今个杜阁老给我漏了口风,他半个月前就票拟了人选,皇上也都批红了的,只待年后宣了,彼时我入了内阁,韩大人应该会做阁老,在内有个半年的光景,相信也该得爵了。”
“论资历鲲儿没有问题的,若依照规矩我这勋位也是等着由你入替,只是彼时时局上我们谢家需要一个地方官来把握政局人脉,而当时鹏儿修武早已定好戍边,便只能是指望安儿,偏那时你性子过于温弱,审时度势以及应酬上都不如你大哥活络,还是你大哥有魄力,与我彻夜长谈后入科举拿下三元,光耀入仕做了地方官,以三任三地的法子,捏下了政局人脉,如今他已做了京官,又熬够了资历,入了内阁后,只消抓住时机,便可以功得爵,大房一脉不但有保,也得以规矩的分出去,为咱们谢家多铺一份爵!”老侯爷说着对谢鲲满意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