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筝笑道:“她怎么会不伤心?父兄被发配边疆了,不知何时才能翻身,又不能反过头来说云凝的不是,那样的话皇上的责罚会更重。如今也只有她能为家人拼取一份前程了。”
“倒也是。”霍天北沉思片刻,“想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也容易,也不需询问祁连城了。云凝不与他一条心其实并非坏事,让他开始戒备云凝反倒不妥。明日里我与二哥说说此事,让他来办。”
顾云筝笑着点头,想着如果事情结果若是在自己猜测之中,对于沈燕西而言,便是又一次枉做了好人,搬石头砸了他自己的脚。
转过天来,霍天北与沈燕西说了林雅柔的事情,自然是没提及顾云筝,只说是手下发现了这些疑点,让沈燕西想个法子验证真假。
沈燕西僵滞了半晌才道:“我好好想想。”
“此事就交给你了。”霍天北说完就去了总督府。
沈燕西还没想出对策之前,蒋晨东与付双成又生出了风波——小厮对他说,那两个人在房里低声争吵了半晌,旁人无从听清是为何事,但是蒋晨东被气得不轻,摔了不少东西,摔门离开后,付双成哭了一场。
因着被付双成花重金收买的事,沈燕西惴惴不安起来,怀疑蒋晨东是不是知道了那件事,而且不赞同,否则也不会吵架。他也只能盼着与自己无关。
之后他在想的是,如果女子都像章嫣似的该多好,不惹事,不会给人脸色看,不会有九曲十八饶的心机。
到了下午,他带着两名贴身小厮、两名霍府的管事妈妈、徐默去了顾云筝房里,又命人将林雅柔请了过来。
林雅柔一进门就察觉出气氛怪异,上前行礼后问沈燕西:“二哥唤我前来是为何事?”
沈燕西为难地笑了笑,对一名管事妈妈笑道:“还是你来说吧。”
那位管事看了顾云筝一眼,得到默许之后,心里有了底,站到林雅柔面前,道:“林小姐上次的事实在是让人同情惋惜,可是后来沈二爷命人细查了查,发现了不少破绽……”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林雅柔立刻变得暴躁起来,“我一个待字闺中的人,会拿这种事情信口开河么?我大姐回去之后,她也不是没看到当时是个什么情形……你们、你们居然怀疑我?!我要去找侯爷讨个公道!”说着话就要往外走。
沈燕西给站在门口的两名小厮递了个眼色,两人立刻拦住了林雅柔。
林雅柔见出不得门,这才想到了顾云筝,“四夫人,同为女子,你该想得到我心里是个什么滋味?难不成你要陪着他们猜忌我?这件事侯爷知道么?我大姐知道么?”
沈燕西先一步将话接了过去:“你大姐已在前往霍府的路上,我是什么意思也与她说了,她说可行。”
林雅柔惶惑地后退两步,“那你到底要怎样?”此刻的沈燕西,不再是她熟悉的那个男子,他眼中对她的同情怜惜已不在,只有透着冷漠的冷静。
管事妈妈替沈燕西答道:“请林小姐验明正身。”
“你们……”林雅柔整个人僵住,脸色青红不定,随即哽咽着道,“你们欺人太甚!我死给你们看!”语毕,要撞向桌案一角。
徐默手疾,将林雅柔拦下,不冷不热加一句:“您就是碰死,也不耽误她们给您验明正身。”
林雅柔哭着跌坐在地,“我要见侯爷!”
徐默只好又道:“侯爷对此事已有耳闻,无异议,但是没工夫看这种热闹。”
沈燕西委婉劝道:“雅柔,你一个弱女子,就别徒劳挣扎了。若是另有隐情,只管与我们明说,我们也不会计较。”
管事补充道:“是啊,林小姐,您可要想清楚了,如果当真是被人糟蹋了身子,那么验明正身倒是无妨,可若是没有,那……那在验身之后,你可就不再是处子之身了。”
“你们这是联起手来害我!”林雅柔目光微闪,语声变得尖厉,“不论怎样,恐怕你们都会说我之前遭遇是信口开河,到时你们就能名正言顺地让侯爷把我撵出霍府!”她看向顾云筝,切齿道,“你这个毒妇、妒妇!定是你不满侯爷这些日子对我照顾有加,才要这般害我!”
顾云筝眉宇平静,看也不看林雅柔,仿佛被责骂的是旁人。
“你信不过旁人,可信得过我?”三夫人平淡如水的声音响起,“我会陪着你,别怕。”
林雅柔回眸看向三夫人,“你?我更信不过!你哪里是我的大姐,分明是我的克星!”
三夫人无奈地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就请侯爷回来。你不是信得过侯爷么?让他找人来处理此事,这总行了吧?”
“……”林雅柔陷入了痛苦的挣扎,脸色为之变得有些狰狞起来,“你为什么总是在帮着别人?为什么就不能在关键时候帮我说一句话?你对我就一点儿姐妹情分都没有么?”
顾云筝坐在那里,生出倦意,很想丢下这些去睡一觉。看着一个人这样翻来覆去地做戏,逐个指责曾善待她的人,实在是无趣到家了。
三夫人目光渐渐有了寒意,“你若是跟我说句实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