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大人之间的事,等你长大些你就明白了。”和小孩子解释这种事,顾云筝觉得特别吃力,“你姑姑有她的不得已,可也的确是做得不妥当。你不要怪她,也不要再整日里记挂着她。”
“要把她忘了吗?”熠航很是困惑,也很郁闷,“可她对我很好的……”
“记着她对你的好,不要再想着去找她。”谁知道哪一日云凝又因为什么事重蹈覆辙?这样冒险的事,能免则免吧。可是很明显,顾云筝低估了熠航的心胸——
熠航认真地道:“天北爹爹说,知错就改,是能够原谅的。还有徐默爹爹,不说是闹着玩儿的吗……”
“那也要分什么事。”顾云筝态度强硬,“你想让我和你天北爹爹日日担惊受怕么?她再拉着你做这种事怎么办?我们每日只守着你,不做别的事情了么?”
“你很忙吗?”熠航持怀疑态度,她明明很清闲的,前几日整天坐在轮椅上四处溜达。
“我就是无所事事,也没闲心整日守着你。”顾云筝正色道出态度,“什么时候可以见她,我会带你去的。没我的允许,不许去找她,你想她每日跟你像昨日似的闹着玩儿么?”
熠航认真地思考一会儿,面露惧色,摇了摇头,“不想。”
“还是安心留在院子里,和肥肥玩儿。日后你觉得闷了,我再给你多找一些玩物,好么?”
熠航终于态度干脆地点头,“好!”之后把空了的碗递给连翘,“还要吃。”
顾云筝却一把夺过了碗,“过一个时辰再吃。你昨日晚间就没进食,一早吃太多又会生病。”
熠航特别不满地看着她,不明白她怎么什么事都要和他唱对台戏。
连翘连忙打圆场,“少爷,夫人是为您好。的确是这样,您不能一下子吃很多东西,过一阵子再吃。”
熠航这才勉强地嗯了一声,滑下椅子,等肥肥吃饱以后,去院子里玩儿了。
饭后,徐默告诉了顾云筝一件事:太夫人自尽了,吞金而亡,霍天北秘而不宣,已命人将太夫人的尸首带出府去埋了,对外只称太夫人染了恶疾,安置到了别院静养。
上午,一批军兵来到霍府,将一口口沉重的箱子抬走,送到军营充作军饷。
顾云筝让春桃等丫鬟把蒋家送到府中的衣料、首饰全部取出来,将颜色华丽娇滟的选出,带人送到了闲月阁。
云凝多少有些意外,以为顾云筝少不得生她一段日子的气才会相见的。
顾云筝神色平静,似是与云凝从未生出不快,“你样貌穿这些颜色更出彩。据说这些衣料不输宫廷,不论真假,先将就着用吧。稍后送到针线房去裁制几身衣服,天气凉了,你到京城怎么也入冬了。”
云凝诚声道谢。
顾云筝遣了下人,拿出之前太夫人给她的金簪,“空心的,里面有一张五万两的银票,留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云凝摇头,“不必,祁连城会给我准备银两。”
“那是祁连城给你的,这是侯爷给你的。”顾云筝拉过云凝的手,把金簪放到她手里,“到底谁是真心为你,日后你自会看清楚。”
“我知道,这是你的好意。”云凝哪里看不出顾云筝无意居功。
“我现在手中一切,都是侯爷的。”顾云筝语声有点苦涩,“收着吧,这样我心里好过一点。”
云凝思量片刻,收下了金簪,“只望来日我能双倍报答你这份好意。”
顾云筝提醒道:“过了今日,事情就已成定局,你想反悔都不能了。”
云凝微笑,“我不会反悔,也没留下反悔的路。”
“那就等着吧。何时闷了,唤人去告诉我,我过来陪你说说话。”
“我会的。”
顾云筝没再言语,转身要离开。
云凝在她身后低声道:“我在京城现身之后,能让为云家抱不平的朝臣有所行动。若是设法逐一去寻去游说,很难做到。我如今便是能相信你,也不能相信侯爷。”
顾云筝脚步一顿,“明白。”若是趁势规劝,让云凝去试着相信霍天北,云凝少不得又提出委身霍天北的事……车轱辘话,说来无意义。
“熠航……”
“他不记恨你,是我不让他再见你。反正你迟早要丢下他,与他情分深了又有何用?来日分别让他更伤心不舍么?”
云凝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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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午后,两名女子到了霍府。一个是杜若菱,一个是章嫣,都是沈燕西的远房表妹。
两女子入府后,第一件事就是来见顾云筝。
顾云筝打量了两人几眼。杜若菱温柔大方,能说会道;章嫣身形纤弱,目光清明,眉宇间隐有愁容。
顾云筝想了想,将两女子分别安排在了秦姨娘、穆姨娘住过的小院儿,闲话几句,让春桃引路,送两人去住处。
她们刚走,沈燕西过来了,进门说了两句话就问:“将我两个表妹安置在何处了?”
顾云筝便与他说了。
沈燕西有些不满意,委婉笑道:“不能给她们换个地方?不说内宅闲置着多少院落,便是后花园也有不少屋宇。”
“她们是你的表妹,不是我的。”顾云筝似笑非笑,“安置在闲置的院落,不如找个有人气的地方,府中近日出了不少事情,我也是怕她们晚间瘆的慌。至于后花园,事关女子名节,不可小视。为她们分派出护卫专门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