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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间小憩时,霍天北先问起熠航去了何处。
顾云筝告诉他:“在云凝房里,她与熠航比我更近一些,想来也就更投缘。”
“本来你也不是特别喜欢孩子的人。”
霍天北看得出,她对什么人、物都是一样,不愿付出感情似已成本能,这样的人天性冷漠,你不对她掏心掏肺的好,她绝对不肯先善待别人。
顾云筝不置一词,问起别的,“高程和琥珀呢?”
“两个人已结为夫妇,我把一间铺子交给他们打理了,是亏是赚都是他们的产业。每月得了闲,他们可以见见熠航。”
“难怪他们对你特别尊敬。”顾云筝释然。
霍天北转而说起肥肥的事,“至于么?为了肥肥把二哥气得晕头转向的,上次对熠航也是如此。我也没觉得你多喜欢肥肥。”
“我喜不喜欢都是一样,不许谁欺负。看重的人欺负肥肥也不行,那又不是光彩的行径。”
“人呢?”
“也一样,喜不喜欢都是一样,我的就不许别人碰。”
霍天北失笑,“这话让多情的男人听了,怕是想跳井自杀了。”
顾云筝也忍不住笑了,“你受得了我这样么?”
“没什么受不了,只是律人之前要先律己。”霍天北委婉地提醒。
“那还用你说?”顾云筝叹息一声,“水性杨花的名声可不是谁都敢背上的。”
随即,她说起了云凝,“我是无计可施了,只能盼着她舍不得离开熠航,可是从心里就不敢指望她会为熠航留下。”
霍天北又何尝不失落,“原本我打算找到她之后,让她抚养熠航。如今若是不能改变她心意,我们抚养也好。”
“等等看吧,万一我能如愿呢。”顾云筝说的很没底气。
下午,沈燕西和郁江南搬了进来,前者拉着后者来见了见顾云筝。
沈燕西怕这位牙尖嘴利的夫人记仇,在衣食起居上刁难自己,打着哈哈道了歉。
郁江南与顾云筝本就见过,且无过节,自然是从容地寒暄。
所以,顾云筝对沈燕西爱理不理的,对郁江南则是温和有礼。
说一两句话就变一次脸,也不嫌累!沈燕西没好气地腹诽着。
顾云筝则觉得沈燕西在四兄弟中间应该是最幼稚的——虚长了年岁,却不见城府。
接下来的三天,霍天北因着顾云筝的提醒,加强了府中防卫,到了夜间尤甚,以防祁连城命手下将云凝悄无声息地带走。人既然找到了,就不能让她再离开眼界。
顾云筝则命下人将空置的一些宅院收拾得纤尘不染,每日精心打理。日后再有人住进来,也不需忙乱。
徐默跟顾云筝提了两次,说有人在府外徘徊,应该是祁连城的手下。
顾云筝知道自己跟霍天北有失厚道,不仅变相地将云凝扣了下来,还切断了云凝与祁连城之间的联络。可不如此又能怎样?云凝委身于昏君的想法,她觉得还是能免则免,实在是怕云凝还没到京城就已丧命。
到了第三日的黄昏,云凝哄了熠航一整日后,命杨柳将熠航送回正房。
杨柳见到顾云筝,恭敬行礼后道:“我家小姐命我问夫人一声,侯爷何时出手帮她?”
“去问侯爷吧。”顾云筝想也没想,就把这难题丢给了霍天北。
杨柳称是,转去书房问霍天北。
霍天北只说再等等。
当晚,顾云筝不放心,怕云凝心急之下做出什么荒唐事来,却见云凝安安静静的,眉宇间丝毫烦躁也无,这才略略放心。
云凝心情不错的样子,和顾云筝说了半晌熠航的大事小情。
顾云筝这才发现,自己对小孩子应是天性就不是特别喜欢,根本做不到像云凝那样事无巨细地关心熠航。她有些惭愧,由衷地道:“其实我和侯爷真不适合抚养熠航。侯爷只会一味的宠溺,而我对孩子又是粗枝大叶,没你那份细致。”
“是么?”云凝笑了笑,“那也没法子。我又能把他教成什么样呢?自幼不曾习武,也不能让他成材。”
“可以给他找个名师啊。”
云凝仍是笑,“觉得熠航是烫手山芋,急于扔给我?”
“你抚养他再好不过了。”顾云筝算是苦口婆心了,“我和侯爷也不会不帮你的。”
云凝不接话。
顾云筝也知道这事情急不得,坐了片刻便告辞回房。
转过天来,顾云筝一早更衣的时候,偷偷揭开了棉纱看了看,见伤口已经结疤,即将痊愈,也就将轮椅丢在一旁,如常走动。
霍天北见了,对她没个好脸色,她只好笑着保证不会施力牵扯到伤口。
云凝如常让杨柳把熠航接到了闲月阁。她是真的从骨子里疼爱熠航,熠航不论是因为能感受到那份疼爱,还是因为血脉同宗,都已从心底开始喜欢并依赖云凝。
熠航跟云凝太亲近,随之发生的自然是与顾云筝有了点疏离。顾云筝并不在意这些,巴不得姑侄两个腻在一起打都打不散。
没想到的是,午后,这两个人出了事——
芙蓉前来通禀:云凝与熠航、杨柳不见了。
正在床上闲谈的顾云筝与霍天北听了,俱是神色一凛,慌忙下地穿戴整齐。
霍天北扬声唤徐默:“召集半数护卫,在府中各处寻找,他们不可能离开侯府。”
“是!”
顾云筝穿戴完毕,忙不迭唤上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