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秀萍摇着头:“你才多大。你怎么知道当年的事?这都是你编的你编的!”
“我乃谢家家主,我自小便是养在祖父身边,朝中一切的事,大大小小祖父都会与我讲,让我从中悟出道理,悟出一条世家求存的路,我不为官。但我懂官道,我不入仕,但我依然在政,制约平衡是道,曲中求直是道,只有把这个道摸清楚,才能在波诡云谲中相安无事,一路锦绣。”谢慎严说着叹了一口气:“我告诉你的。便是我知道的,信与不信随你,你当它是编得都成。但你的行径委实叫人叹息,你适才说你听得前因,我且问你,你听的词句是如何?莫非林家老太太说,是林家害了王家吗?”
秀萍接不上话来,她只是听了一些喟叹,自己把事情拼凑而出。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你一心只有怨恨,听得半句。便猜疑乱想,生生给自己铺出了一个动手的借口!可我真不懂,你都在林家落户生子了,你却如此行径,你就不为你的儿子考虑吗?”
“考虑?”秀萍哭声与笑声混在一起:“呵呵,我。我如何考虑?长佩如此用功,去年已得举人,今年更入殿试,可他在家中有何地位?被媳妇厉声管着,被嫡母斥责跪着,我瞧着憋气,瞧着窝囊!”
“人若长进,何以要他人斥责管教?而说教者,关心才言,爱护也束,倘若于她不相干,她何苦费那口舌惹人讨嫌?再者,没了人约束着,以我那二舅子的学识心态,怕是中举都难吧?你倒好,护心高,却授的并非正途,哎,王大人的两个子女到底可惜了!”
谢慎严叹息作罢,抬手便拽了林熙:“你处置吧,我且去泰山泰水跟前陪陪。”说完摇摇头走了出去。
林熙目送他离开,转头再看秀萍,一时也只有唏嘘。
秀萍呆滞的坐在地上,像是怔住了一样,一言不发。
林熙捏了捏手指头:“此事总得有个交代,于理你谋害我爹娘,便是要了你的命都应该,可到底有前尘相扯,我祖父当年又是怜惜你们王家之后,才叫着把珍姨娘接进了府,横竖一番情谊,却物是人非,我们便图个事事休吧,我把你送去叶嬷嬷所在的庄子上如何?”
“我不去!”秀萍抬了头:“我不用你设施好心,我欠着我儿子一个孩儿的名,我还他就是!”
林熙摇了头:“你想把你儿子逼到什么路径上你才满足?为父母者当为子嗣着想,你倒好,除了溺,再一无是处!你是可以死,但死了之后呢?叫你儿子心中有苦日日压着?还是叫你儿和二嫂成日斗鸡般的处着?我若是你,自当为了儿孙福,乖乖远去,再不插手儿子媳妇的事,由着人家两人过日子,我二嫂若不重二哥,就不会约着他要他上进,你虽害她滑胎,却又不是诚心,她自己当时都不知有孕,只怪这个孩儿无缘,我会帮你劝着相合,叫他们一家子还过在正道上,总好过你这瞎胡闹的,弄得人家离合才得收场!”
秀萍闻言蹙着眉,也不接茬,不知是不是转不过劲头来。
林熙叹了一口气:“你刚才也听见我爹爹所言了,他和我娘两心相分了多少年,可到头来,他却知谁对他才是真的好。虽然二哥现在是被二嫂约束着,可到底上进了不是?倘若由着他信马由缰的,二哥这一房立时就败了,根本撑不起来的,您说是不是呢?”
林熙说完这话转了身:“该说的我都说了,走不走随你,你要强留在这里叫二哥难堪,也是你的事,你要死在这里叫二哥过不成日子,也随你,反正他是你生的儿子,你自己看着办吧!”
林熙说着人已迈步到了屋外,此时屋内是秀萍大声的言语:“我走,我走!”
林熙抬头望了望天色,叹了一口气。
……
这一夜林熙同谢慎严都没回去,他们齐齐留在了林府上。
陈氏醒来后不久,林熙叫人也把林贾氏和叶嬷嬷一道接了来,她没提白日里发生的事,只说陈氏吃了不净的东西有些不适,因此窝在床上,至于萍姨娘,只说着今日里同纪氏吵嘴,一时失手意外害得不知有孕的纪氏滑胎,因此内心歉疚自求去了庄子上悔过,而长佩醒了后一听说纪氏滑胎,就惯性的冲去找生母秀萍算账,秀萍一言不发听着他数落后,这才表示去庄子上悔过,结果长佩连半句挽留都没,人就走了,那份无情把秀萍也伤得够呛。
林家的女儿们陆续接到林府,包括久不出门的林馨和将才有孕的林悠,自打庄家出事后,她就一直和林熙错着日子不见,好叫两家不要难为,但今个是打着林贾氏的旗号约了众人,是以大家都来了。
林悠白日见了林熙的,却在众目睽睽下不好亲近,这会儿遇在一处,怎能不抱着哭诉?急的林熙一气的言语:“别哭,千万别哭,好不容易有了个宝,你可悠着点!”
林悠闻言又笑了起来,众人口口声声贺喜着她再度有孕,就连林馨都望着她轻言:“有了好,多一个多个依靠,日后孩子们开枝散叶,庄家一样能过得好!”
这些年她守着儿子,过起了近似寡妇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