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到城外被掳的百姓与被抢夺的财帛,舜乡堡各人又是心如刀割。
崇祯九年七月十七日,清晨。
城下清兵大营的号角声连绵响起,一队一队的清兵步骑出营而来,慢慢的在营前汇成一片。
王斗等人从城头看去,见清兵两个甲喇,还有两旗的外藩蒙古军己是尽出,他们在城外肃然列阵。在清兵的前方正中位置,便是阿巴泰那杆巨大的织金龙纛,随在他的龙纛周边,又是无数的红白旗帜海洋。。
很快,清兵的号角再次响起,数千的清兵列阵而行,缓缓向城头逼来,他们一片纯白镶红旗号衣甲,气势惊人。王斗可以听到身旁将官们粗重的喘气声。
他们在离舜乡堡南门城头一里处停了下来,随后见龙纛下一阵动静,一个清国通事官,在几个白巴牙喇兵的护卫下,策马向这边而来,他奔到离舜乡堡城头一百多步的距离,便远远的停了下来。
他用汉语对城头高呼道:“城上明将听着,我乃大清国通事官舒穆禄,奉饶余贝勒阿巴泰之令告知尔等,我大清国重贤重能,对德才者向不吝怀柔封赏之意,城上明将如愿率部归附我大清,饶余贝勒立时保举尔为大清国三等甲喇章京之职。饶余贝勒一片爱才之心,你等可要知晓,如敢顽抗,我大清兵攻进堡内,玉石俱焚,悔之晚矣。”
听这通事官这么一说,城上诸将都是看着王斗,王斗心中冷笑,封自己为三等甲喇章京?下的本钱可不小。
崇祯七年时,黄台吉厘定武职满名等级:五备御之总兵官为一等公,一等总兵官为一等昂邦章京,二等总兵官为二等昂邦章京,三等总兵官为三等昂邦章京。一等副将为一等梅勒章京,二等副将为二等梅勒章京,三等副将为三等梅勒章京。一等参将为一等甲喇章京,二等参将为二等甲喇章京,游击为三等甲喇章京。备御为牛录章京。代子为骁骑校,章京为小拔什库,旗长为护军校。
三等甲喇章京,相当于大明的游击将军之职了,对于只是一个小小防守官的王斗来说,这个官赏确实是非常厚重。
城上城下都是看着王斗,王斗大笑:“我乃堂堂华夏贵胄,神之后嗣,岂能屈身以侍夷狄奴种?”
“我王斗生为大明人,死为大明鬼,你回去告诉阿巴泰,想招降我王斗,让他死了这条心。”
“他有本事攻城就让他来,舜乡堡全堡上下,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他的声音远远传扬开去,城上城下都是听得清清楚楚,听到王斗的声音,城上的明军都是不由自主站直了身子,每个人脸上都露出骄傲的神情,主将如此忠义,他们就算随他战死,又何惜此身?
那通事为满洲人,他听得大怒,便调转马匹回去,那边的阿巴泰闻报后,惊讶的同时也是非常愤怒。
很快的,清兵大阵那边传来一阵阵喧哗与哭叫声,却是大群清兵押着昨日掳获的大明百姓往这边而来,那些百姓被鞭打着而来,她们向城头哭叫着,很多人分明就是保安州当地的口音,却不知是境内哪个屯堡民堡的。
那群清兵得意洋洋,只是押解着众百姓向这边而来,城头的舜乡军脸色都是非常难看。
王斗冷哼一声,又是这一招,王斗对韩仲冷冷的道:“去将那些俘获的鞑子押上来!”
他对韩仲吩咐几声,韩仲大声领命,大步流星去了。
城下的清兵当着城头守军的面,将那些被掳百姓一个个杀死,丝毫不理会她们的挣扎哀求,还将一个女婴挑在枪尖上,那女婴一时不死,只是大声啼哭着。
城上舜乡军看得目眦欲裂,城下那些清兵一边凌虐,一边对城头大声指点笑闹,城上明军越是愤怒叫骂,他们越是高兴。
忽然他们鸦雀无声,都是呆呆地看着城头。
却见城头传来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间中夹着满洲语的痛叫呼嚎,接着便见十个赤身luǒ_tǐ的清兵俘虏被高高竖立起来,他们四肢手脚分别被粗大的铁钉贯穿,钉死在一个高大的木架上,每人一个木架,十个人顺着瓮城的半圆面,围了一大圈。
他们痛不欲生地嚎叫着,他们越是挣扎,被粗大铁钉贯穿的手脚,流出的鲜血就越多,他们用满洲语高声痛叫着,哀求城下的清兵解救他们。
看到这样的情形,城下的清兵都是呆呆出神,不可思议地看着城上自己同类,不敢相信这些人是如何被俘虏的。阿巴泰那边的清军大阵,看到这样的情形,也是喧扰起来,那甲喇章京颜扎身边的几十个战兵纷纷叫道:“是我们甲喇的勇士,他们被明人俘虏了。”
“是呼图拉他们,他们都被钉在木架上,这些明人太可恶了……”
城下清军都是惊叫,一片的喧哗,看见自己的同伙被悲惨地钉在城头上,他们悲愤莫名,熊熊的怒火,燃烧了他们的全身。在全军面前被敌人如此,又让他们士气为之一沮。
阿巴泰也是脸色铁青,明军如此,严重地影响了他军中的士气,没想到自己以大明百姓相威胁恐吓,却是换来这样的结果,一时间,他内心隐隐有些后悔。他身旁的土默特右旗固山额真俄木布楚虎尔,土默特左旗固山额真善巴,看到城头的情形,也是吃惊地吸着气。
看到城下清兵的动静,城上舜乡军军心大振,他们大声取笑:“鞑子,来攻城啊!”
他们从木架上的清兵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