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赵牧已经不见踪影。
赵宝儿等人四下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人。赵宝儿和陆展瑜只好先回去了。
陆朝阳已经舒服了一些,靠在垫子上,咬牙切齿地道:“若不是我躺着起不来,看我不拿着棒子把她们赶出去!”
陆玉梅道:“快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我表哥说,你得发发汗。吃了药,就赶紧睡下吧。”
陆朝阳正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顺着林氏的手一溜,就软了下去又睡着了。
这次她就睡得很沉。
等她大汗淋漓地醒过来,却发现陆玉梅还在这儿,见她醒了,连忙道:“舒服些没?”
说来也奇怪。都说中药治病,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但也不知道是陆朝阳的体质好,发了一身汗,竟就觉得身上轻松了不少。
“这都什么时辰了?”
“入夜了,给你熬了粥啊,来喝点。”
陆玉梅怎么还在这儿?
陆玉梅笑道:“我和我娘说了,今晚和你们挤挤,免得三婶忙不过来。”
陆朝阳顿时无语。这丫头就是个瞎操心的命。肯定是今天见林氏吓坏了,有些魂不守舍,便自觉还是要自个儿来坐镇吧。
想到这儿,陆朝阳微微笑了起来。
就着她的手喝了点粥,再吃过药,躺下去捂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简直像睡在水里。这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了。虽然还没到中午,但肯定不能说是清晨。
陆玉梅和林氏都不在了。
陆朝阳就从一股汗馊味的被窝里爬了出来,拧了拧简直要滴出水来的头发,先拿了些外套披在身上,无奈地道:“娘,有没有热水?我想好好洗洗?”
林氏听了,就从厨房跑过来。道:“娘这就给你烧。你快出来晒晒太阳,觉得咋样,舒服些没?”
陆朝阳活动了一下肩膀,笑道:“汗发出来,舒服多了。”
这太阳实在是又毒又辣,陆朝阳也不知道有什么晒头,但还是坐到了太阳底下,晒了一会儿。
等着林氏烧水,陆朝阳索性又拿起装着草木灰的到院子里转悠了起来。现在家里的畜生多了,就要注意卫生。尤其是兔子窝里。
小兔子刚出生的那天,陆朝阳就给大兔子大用水擦洗过rǔ_tóu。以防小兔子从母乳中感染病毒。而且最近,陆朝阳开始用草木灰给给兔子棚和狗棚消毒。
等到陆朝阳把草木灰在狗棚里和兔子棚里都撒了一圈,林氏出来瞧见了,顿时吓了一跳。陆朝阳笑道:“娘。我都好得差不多了哩。”
全好了不能说,但是已经觉得手脚轻快了不少。
陆朝阳把买的那个大浴桶抱到后屋用作净房的柴房去,倒了一大锅热水进去,脱了衣服,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
坐在太阳底下梳了一会儿头。头发就干了。
林氏端了粥来她喝,陆朝阳稀里哗啦的喝了好几碗,还连吃了四个大馒头。俨然是已经恢复了从前的食量。
林氏这才松了一口气,笑道:“待会儿肚子饿,再吃点别的。”
陆朝阳点点头,笑道:“待会儿饿了,娘给我下面条吃。”
吃完饭,陆朝阳又喝了一剂药,药里似乎有安神的成分,喝了又觉得困,回去趴了一下午,结果成功又发出了一大身汗。
到傍晚的时候起来了,陆朝阳只觉得身上好像已经彻底好了。
她不禁暗暗纳罕:这陆展瑜,医术竟然还不错啊。
又想起来了赵氏,不是说她也是风寒吗?自己也是风寒,而且看着可比她的症状重多了,这陆展瑜两贴药下去,就好了。这赵氏却躺了那么久,就算是年纪大了,抵抗力差,也不至于这样吧。
陆朝阳不禁咧嘴笑了起来,决定明天要出去,把陆展瑜的医术好好夸赞一番。特别突出一下他两帖药治好了自己的风寒……
早听说现在现在老太婆正在到处诉苦呢,说自己病了,儿媳妇们不孝顺,如果不是她们伺候得不尽心,这风寒啊,也该早就好了……
不管人家听说了陆展瑜给她看病的事儿,是背地里嘲笑老太婆装病,还是数落家里的何氏和孙氏两个,陆朝阳都是乐见其成的。何况,最大的可能是,二者皆有。
而赵宝儿在家,却是把自家老爹狠狠的埋怨了好几天。
“你说你咋说走就走了哩?也不和人家三婶打个招呼。人家心里头该咋想?”
赵牧这两天就像一头沉默的的倔牛,不管赵宝儿咋说他,他也不吭声。这会儿也是,就蹲在厨房门口,愣着神,好像听进去了,又好像没听进去。
赵宝儿简直觉得自个儿才是又当爹,又当妈的那个,边愤愤的刨土豆,边道:“从前还能说两句话哪,现在可好了,你见了人家倒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还要躲开了走。那我那块地,可不是白买了?”
赵牧终于回过神,半晌,缓缓的道:“我不能坏了她的名声。”
赵宝儿的手一顿,冷冷地道:“什么名声?空守着好名声过日子,还是扛着这好名声,嫁到邻村去啊?”
赵牧几乎要捏碎了手里还没点上的旱烟管子。
偏偏赵宝儿不知不觉的,还在继续咕哝,道:“人家哪儿好啊?不就是有两亩地嘛!等还了我爷当年欠下的那些债,咱们也还有那一百亩地呢。何况啊,我三婶可不是那样的人,她不能就冲着那田啊地啊的去。”
赵牧闷了半天,方道:“她说了,不想再嫁。”
赵宝儿一听,顿时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