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想着什么诰命风光,娘只盼着你们姐弟两个都好好儿的,将来莞儿能够嫁个如意郎君,孚儿能够娶妻生子,平安终老,娘便知足了。”
蒋秋娘慈祥的目光投注在儿子女儿身上,这是她的真心话,经历过这么多,她早已经看开了:什么荣华富贵锦衣玉食都是假的,唯有平安快活二字,才最重要。
罗莞的志向当然就不止这一点,只是她要做的事情也没办法和蒋秋娘等人说,说了她们也不懂。于是用完早饭,便有丫头来请罗孚去谢明雨房中学习,罗莞叮嘱了弟弟几句,眼看着罗孚去了,她这里换了衣裳,就跟蒋秋娘说要出去走走。
蒋秋娘皱眉道:“你是个女孩儿,从前抛头露面也是不得已,如今这眼看着就要安定下来了,还不收敛些,这怎么成?将来谁还敢提亲?”
罗莞笑道:“从前头也抛了面也露过了,只怕如今名声早已经传了出去,娘这会儿才想起禁管我,却是晚了。行了,我一会儿就回来,不过是要考察考察这周围环境罢了。”
一边说着,就出了门,这里蒋秋娘便对元老太太抱怨道:“娘看看这丫头,从前还听我的话,如今我越发管不了了,说什么也不听。”
元老太太笑道:“管不了就别管。莞丫头这样性子,在这个世道里,要么就是碰的头破血流,真有那一天,她自然就知道收敛了。要么就是有大造化的。我算着咱们如今已经是落魄到了极点,连个落脚的地方都还没找着,还能怎么头破血流?老话说否极泰来,说不定咱们依靠着莞丫头,也就能否极泰来了呢?”
蒋秋娘看了母亲一眼,摇头道:“我这里都担心死了。您老还这样说,让她知道,可不是更疯了?”
元老太太呵呵笑道:“罢了,莞丫头是个有主意的,我看你这母亲正经赶不上她呢,既如此,就随她去吧。她不是那不知深浅轻重又轻浮贪心的丫头。用不着你在这里白操心。”
蒋秋娘叹口气,不再说话了。
且说罗莞,出了院门,就见几个庄子里的丫头正在树荫下说话。看见她,纷纷起身问好,庄主和二庄主都特地吩咐过,要她们对这院里几位客人客气些,若敢得罪,便要打一顿撵出去,因此谁敢怠慢。
罗莞也连忙回礼,接着又和丫头们打听了这附近情况,便出了庄子。
“咦?罗姑娘。你这是要往哪里去?”
刚出了大门不远。忽听身后有人喊了一声,罗莞回过头去,只见二庄主范良身后跟着一大队人,此时正往庄子里来,看见她。就把那些人撇下,上前问道:“有什么事儿吩咐丫头小子们一声,不用你亲自受累。”
罗莞笑道:“没事儿,我就在附近随便逛逛,有秋明庄在这里,应该也没什么宵小敢在附近撒野吧?”
范良笑道:“那是自然,也不单单是我们的名头,那郡王府的庄子也离此处不远,哪有不开眼的敢在这附近转悠,抓着了还有他的命在?”
“郡王府的庄子?荷风溪月?这么说?不远处就是大风山?”罗莞这一回可是真惊讶了,暗道要不要这么巧?不是说荷风溪月离着相国村二十多里路吗?怎么会和秋明庄挨的这么近?
“那不就是大风山?”却见范良指着东边一座连绵起伏的山脉笑道:“荷风溪月虽然是郡王府的庄子,不过这大风山却不是郡王府的山,那里景色可好了,等到了秋天时,我带着姑娘和蒋娘子孚哥儿一起去山上赏枫叶。我大哥和明哥每年都不知道要去多少趟呢。”
罗莞笑道:“好啊,到时候还要劳驾二庄主带路。”说完好奇看了看范良身后的人,问道:“怎么这么多人?都是山庄里的下人吗?还是佃户?”
范良笑道:“不是,这都是工匠,带过来打地基的。”说完回头看了看,犹豫道:“姑娘刚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罢了,我带你走走吧,让他们自己忙活着……”不等说完,罗莞便摇手笑道:“不敢劳驾二庄主,我不过附近随便走走。”
言罢一径去了,这里范良对周围治安也十分放心,就没有再说,转身领着工匠们到了离秋明庄约二三百米外的一块空地,大声道:“就是这里,要建一个两进的院子,嗯,前前后后起十六间房,诸位爷们儿费心了。我们要快点儿完工,你们就可劲儿干,别怕累,咱们秋明庄行事大家伙都知道,活儿累不怕,工钱上肯定给你们补足了。”
任何时候,“钱”这个美好的字眼都是能够发挥人最大潜力的动力,当下工匠们一听说工钱上补足,不由都是精神大振,齐齐发一声喊,甩开膀子二话不说就热火朝天干起来。
罗莞中午回来的时候儿,那地方已经挖好了坑,开始埋地基了,她心想不知这秋明庄又要建什么工程,难道是要弄库房?抑或花园?唔,看两位庄主不像是有这风雅细胞的人,不过也说不定,谢大哥那绝对是风雅的不能再风雅的贵公子,也许范庄主为了爱人,要盖一座江南园林也不是不可能的。
因也没在意,吃完中饭,连午觉也不睡,就又出去了。西边和南边她上午已经走了个大致差不多,并没有找到她想要的地方,如今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东边和北边,不过东边是大风山脉,往往山脚下都有适合果树生长的土地,虽然听说荷风溪月山庄也在那里,但它总不至于把整个山脚下都占了吧?
走了大概小半个时辰,便来到了大风山脉脚下,到了近处,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