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说哪里的话?弟弟心中只有感激,怎会恐慌?既然大嫂中午饭都没用,不如我现在就叫厨房整治宴席,让大嫂尝尝我们这乡下野味,如何?”谢明雨听徐王妃这么说,也连忙挽留。
徐王妃淡淡道:“从前每年里倒有大半年是在荷风溪月住着,这乡下的野味我尝的还少吗?何必非要在你这里尝?唉!老三啊,你可真是够狠心,从你出了事,哪一年我们不想你几回,不管过多久,每每想起你那么小的年纪就去了,我们这心里都是撕心裂肺似的疼。你可倒好,秋明庄离荷风溪月不过十几里路程,你就硬是忍住了,二十多年没去找过我们……”说到这里,徐王妃忍不住潸然泪下,声音都哽咽了。
谢明雨眼泪也下来了,哽咽道:“嫂子,我是没去找过你们,可是……不知道多少次,我站在荷风溪月东边的小丘上,看着那一大座庄园,我……我不知道多少次,想不顾一切的冲进去见你们,可是我不能……我不能……”说到这里,他似乎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一个劲儿喃喃重复着这句话。
徐王妃擦去眼泪,又恢复了她一贯的爽利,挥挥手道:“行了行了,事到如今,还说这些做什么?徒增伤感罢了。无论如何,你还活着,这已经是上天眷顾咱们,别伤心了。以后什么时候想去荷风溪月,你就去,那里都是咱们路王府的老人,不会泄露你的秘密。唉!他们要是知道你活着。大概也会十分开心的。再说,我和老太太以后没事儿了,也可以常过来,这乡下僻静,没有京城里那些勾心斗角和长耳朵长舌头,咱们一家人清清静静的,倒也好。”
她说完,便要转身出门。忽听范京咳了一声,小心翼翼道:“那个……王妃娘娘,王爷……王爷和明雨的二哥,知不知道这件事?”
徐王妃停下脚步,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忽的微微一笑,悠然道:“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对吧?我知道,你们这些江湖客,讲究的是快意恩仇。要杀就杀,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最怕的就是钝刀子割肉。唔,我算一算。青锋是一回。老太太来了是一回,如今我来了又是一回。嗯,你大概盼着,要来就一起来对不对?画出什么道儿来你受着。可惜啊,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王爷和我们家老二对此事完全不知情。也许什么时候,我和老太太说漏了嘴,他们两个就也要杀过来找你兴师问罪了。”
她说到这里,见范京的脸色都变了,不由得呵呵一笑。转身就走出门外,一边小声咕哝着:“哼!要了我们家明雨。还盼着快刀斩乱麻,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陪在她身边的罗莞忍不住就打了个冷颤,看向谢青锋,暗道我说世子爷这么腹黑是像了谁,原来就是遗传啊这个,听听王妃娘娘的话,可怜的大庄主,还要让钝刀子再割几刀。
谢青锋见她看着自己,不由得会错了意,趁母亲不注意便稍微落后了几步,凑到罗莞面前道:“放心吧,只要过了我娘这关就好办,我爹爹和我二叔的脾气都要好很多。”
“再好,也不可能把这事儿当做吃饭看景一般的打着哈哈就揭过去了吧?”罗莞嘟囔着,谢青锋仔细想了想,也不得不点头同意道:“唔,那肯定不能,反正兴师问罪是少不了,不过应该不会开口就要那个土匪割耳朵割鼻子的。”
“要都是王妃娘娘这样,大庄主真不用活了。”罗莞又打了个颤抖,想了想对谢青锋道:“我觉得吧,大庄主受了这几回惊吓,也够了,你就让他痛快一回吧。等回去了,你就把谢大哥的事情和王爷还有二老爷说了,做好他们的思想工作,咱们争取能让王爷和二老爷来了之后,把最严重的惩罚手段停留在痛骂一场上成不?不然的话,大庄主再被刺激几回,谁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来?”
谢青锋笑道:“好吧,既然莞儿给他求情,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回去就和爹爹二叔说这件事。”
说着话的工夫,便到了罗莞家院门外,谢青锋很是依依不舍,但万万不能为了爱人就不顾母亲,让徐王妃自己回荷风溪月啊。因也只好和罗莞依依道别。
徐王妃看着儿子那一步三回头的模样,不由得冷哼一声,然后斜睨着谢青锋笑道:“我儿这样舍不得的话,不如娘亲今儿就成全你一回,我们也去罗家用顿饭如何?正好我们两亲家也认识认识,增进一下彼此了解。”
谢青锋吓了一跳,连忙小声道:“娘别说笑了……”不等说完,见徐王妃一双柳眉都竖起来,于是世子爷咳了一声,微笑道:“娘身份高贵,儿子怕您忽然去了罗家,会把她们家人吓坏,这事儿……唔,还是以后再说吧。”
“现在就知护着她们,果然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你个不孝的东西。”徐王妃沉了脸,不过眼中却没有多少恼怒神色,母子俩遂一路观花看柳,慢慢走回荷风溪月山庄。
范京和谢明雨的事,到此基本上就算是半公开了。徐王妃是个急性子的人,别看她在范京面前说的可怕,其实她哪里有那个耐心,等着路王爷兄弟俩慢慢察觉蛛丝马迹然后找到秋明庄?因此一回去,还不等谢青锋开口,她便直说了。只把老哥俩听得目瞪口呆,接着也不顾黄昏将近,两人便一把裹了刚从衙门回来的谢青锋,打马出城直奔秋明庄而去。
这一切罗莞却是完全不知道,她和罗孚已经回到了京城罗府。蒋秋娘和元老太太果然更喜欢在乡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