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三挥手命守门的捕头走远些,对着何欢不答反问:“你与他,说起过我?”
“也不算是。”何欢摇头,“三爷。我多嘴说一句,有些事,或许当面说清楚了。也就没事了。”
“不要胡乱猜测!”谢三哼哼一声,“我和他能有什么误会!”
何欢见谢三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想着毕竟是别人之间的事,遂没再言语,径直上了马车。
谢三一直目送马车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与何欢的谈话不过一盏茶时间,却让他对她更加好奇了。她不想知道他的身份,她不愿与人为妾。她害怕尸体,她会呕吐,她又强忍着不适。一心想查明真相。她既普通,又不普通,她究竟是怎么样的女人?
马车上,何欢并不似谢三那么纠结。虽然她对谢三说起沈经纶。但男人间的事,不是她应该插手的。她相信谢三和沈经纶之间能否解除误会,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她应该担心的是何家那几个尚未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无知妇孺。
何欢在何家大门口步下马车,示意张伯按照前一日的计划行事。转身走向大门。她尚未跨入门槛,就听到了二门内的吵闹声。
第95章 简单粗暴
何欢踏入二门,就见曹氏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邹氏的鼻子叫骂:“什么我这种人,我是什么人。你倒是给我说清楚。我是姨娘,怎么样,三房早就分出去单过了,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你们不过仗着有几个臭钱,就想在老娘面前指手画脚,告诉你们,门都没有!”她的大嗓门森森压住了邹氏的声音,手指几乎指上邹氏的鼻子,急得邹氏面红耳赤。
何柏海站在离两人不远处四下张望。他原本不屑与妇人做口舌之争,却见曹氏步步紧逼,邹氏毫无招架之力,他回过头,一掌拍开曹氏的手指,冲着她恶声恶气说:“说话就说话,指什么指!”
何柏海话音未落,曹氏一下嚎哭起来,大声嚷嚷:“小叔子打人了,你们夫妻俩合起伙欺负我这个无依无靠的寡妇,我和你们拼了!”说罢,她伸手就去掐何柏海的脖子。
何柏海本能地想要挥开她。他还没有使力,曹氏“噗通”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尖声大叫:“杀人了,放火了,你们这是想杀人灭口吗?”
不要说是何柏海夫妇,就是二门口的何欢也看得呆住了。先前她不过是吩咐曹氏,若是她赶不及回来,务必“留”住何柏海夫妇,她怎么把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都使上了?
何欢止步朝院内张望,只有白芍手足无措围着曹氏团团转。她朝正屋看去,房门紧闭。她复又朝西厢看去,房门虚掩着,倒是西跨院的院门关得紧紧的。
何欢观察院子内的情形不过半响儿时间,待她再次朝曹氏看去,就见她已经半跪在地上,抓扯着何柏海的裤脚不放,直嚷着他打人,要抓他去衙门,让县令替她做主。
邹氏虽然没什么大主意,但并不似陶氏那般,性子绵软偏又自命清高。她见曹氏耍尽了泼妇的无赖手段,不再与她客气,双手掰开她的手指,就把她从丈夫的裤腿上扒拉开,转而又去抓曹氏的头发。
曹氏自然不会让她为所欲为,一下掐住了邹氏的脖子,呲牙咧嘴就想朝她的肩膀咬去。
邹氏不甘示弱,使命抱住曹氏,想用身体压制她。可惜,她哪是曹氏的对手,她一个鹞子翻身,就把邹氏压在了身下。邹氏不服输,又想反制对方,两人瞬时滚作一团,嘴里还不忘叫骂,看得何柏海目瞪口呆。
何欢错愕之余,急忙上前,弯腰去拉曹氏,又让何柏海拉开邹氏。
曹氏见到何欢,就像是见到久违的亲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诉:“大小姐,你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我好歹养了你十年,辛辛苦苦维持这个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你三叔父一家倒好,才刚刚进门,一会儿说我不孝,虐待你姨奶奶,一会儿又说,这个家都是被我们败掉的。”她使劲一抹眼泪,转头指着何柏海的鼻子骂道:“你倒是说说,我们怎么把这个家败掉了?分家的时候,你们拿走了唯一两家赚钱的铺子,你们分明就是想饿死我们这群老弱妇孺……”
“你血口喷人!”何柏海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我怎么血口喷人了?”曹氏一把推开何欢,怒道:“那两家铺子怎么到你们手上的。你以为我们不知情吗?”她手指天空,铿锵有力地说:“人在做,天在看。这是我这几天才想明白的道理,今天就送给你们!”
何欢拉住曹氏。作势劝道:“曹姨娘,我请三叔父、三婶娘过来,有正事与他们商议。”她停顿了一下,抬头看着何柏海说:“三叔父,我一早去找何大旭,你猜怎么着,他昨夜被人杀了。一刀割喉,之后又被连刺十多道,连林捕头看到她的惨状,只说了四个字:惨不忍睹。”
“怎么可能!”何柏海的脸由猪肝色变得惨白如纸。
“看三叔父的反应。您不止认识冯骥阳,也认识何大旭?”
“你,你竟敢套我的话!”何柏海瞪视何欢。
何欢毫不畏惧地回视他,嘴角挂着浅浅的笑,仿佛早已把他看透了一般。
短暂的僵持中。何柏海直觉一颗心重重往下沉。何欢的胸有成竹让他心中没底,曹氏敢公然与他们叫嚣,更让他觉得,何欢等人已经掌握了内幕。更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