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秀姑姑开口,放出一个春雷来。
“你这个刁奴?你说什么,你在胡说八道,我母亲是威远侯的平妻,我是父亲正经的妻子,是上了许家的族谱的,你胡说什么,来人啊,给我将这个满口荒唐言的刁奴拉出去,乱棍打死了。”
许诺西在哪里都急红了眼睛,就更困兽一般,失去了理智。
不说许诺西了,就是锦好等人都不知道,原来耀武扬威的叶氏居然还不是平妻。
这下子,乐子大了,也终于明白,像太后,皇帝这样聪明人,这么些年,不出面,随着威远侯府这些鬼魅闹腾,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大的学问。
“你这话什么意思?”叶氏心中也急的跟什么似的,但是比起许诺西来,到底沉稳了一些。
“不得公主的同意,驸马哪有娶平妻的道理,这可是天朝的律法,叶夫人……不,叶氏你虽说出身卑微,不过是叶府上不了台面的姨娘所出,可是叶府也算是大门大户,不会这点道理都不知道吧。”
罗秀姑姑说完,又对许诺西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还有,三小姐,不对……叶氏既然不是威远侯的平妻,这三小姐也就不能称呼了,毕竟外室的儿女想要认祖归宗,那也是要我家公主点头答应的,现在我家公主还没开口,我这个奴才也不好自作主张,哎呦……”
罗秀姑姑一拍脑袋,满脸为难的样子:“这可真是为难了我,实在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啊,这样吧,你到底是驸马的骨血,姑且称呼许小姐吧!”
“许小姐,你今儿个可是要听清楚了,我是奴才,可是那也是我家公主的奴才,不是威远侯府,更不是你的。”罗秀姑姑面色一沉:“虽说我是奴才,那也是有品级的奴才,六品内侍,在宫里有着记档,你一个外室的女儿,敢开口刁奴,闭口刁奴的,有几个脑袋啊!”
锦好睁大眼睛,她还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律法,这对自个儿日后可是大大的有利啊,连个妾室都算不上的叶氏,还能怎么刁难自己。
锦好心中决定,今儿个回去,定要好好烧上一炷香,感谢老天爷对自个儿的厚爱,虽说她从来就没怕过事,敢对叶氏等人出手,就做好日后被刁难的准备,可是天上突然掉下这么大的馅饼,简直是乐死她了。
“你胡说,这不可能。”许诺西见自个儿的父母一声不吭,当下慌了起来,不过这次不提什么刁奴,也不敢再让人将罗秀姑姑拖出去乱棍打死了。
嫡女和外室之女,那可是天壤之别,她自个儿就经常耻笑那些庶女,这要是让那些被她耻笑过庶女的小姐知道了,自个儿居然是外室之女,只怕要笑死了,以后,自己还怎么有脸出门。
“是不是胡说,你问问驸马爷就知道了。”罗秀姑姑半点都没将许诺西放在眼中的样子,毫不为意的说着,那态度就像是看一个胡闹的孩子,懒得计较,甚至还有几分怜悯。
威远侯安静了一会儿,才咬唇道:“我许家已经将叶氏上了族谱,几个孩子也上了族谱,在许家,叶氏就是平妻,几个孩子都是正经的嫡出。”
“都说威远侯府忠心肝胆,本宫今儿个算是见识到了。”谢明覃摇着扇子,缓缓地的开口,声音之中却藏着冷寒:“自家的规矩居然大于天朝的律法,今儿个本宫回去,就上奏父皇,请父皇修改天朝的律法,否则与威远侯的家法冲突,岂不是要让姑母为难。威远侯府是铁心了要为难姑母,我皇室可舍不得。”
一句话,将天朝的律法抬出来,将皇帝抬出来,堵得威远侯背后出了一身冷汗,却反驳不得,半响之后,才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看向长公主道:“若曦,这事你怎么说?”
锦好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的威远侯,这时候居然让长公主说话,他脑子没坏吧!瞧着也不是个差窍的,怎么做起事情来,这般没脑子。
长公主勾唇,不在意的笑了一下:“母后和皇帝一向对我很好,几个侄子也是体量我这个姑母的,既然覃儿有心不为难我这个姑母,我也不能冷了这个孩子的心,今儿个我回去,也上个折子给皇弟,让他修一修这天朝的律法。”长公主把玩着手里的惊堂木,叹息一口:“唉,也不知道谢家的列祖列宗知晓,会不会怪我这个不孝子孙啊。”
她的眼底再没有当年孩子失踪时对他的恨意,但是也没有任何的情绪,平静自然,举止得当,言笑晏晏,看得出若曦的心情很好,说这番话的时候,也是异常的得体,就像是真的要回去上折子一般。
对啊,她从来不说虚言,说了就会做,可是若是这折子到了皇帝的面前,他威远侯就要化为云烟了——让天朝的律法给许家的家法让路,这是要灭了许家啊。
若曦,她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什么时候,她的心变得这么狠了?她是真的不在乎他了,她已经从心底将他连根拔去了,所以才会这般公事公办,没有体谅过他半分。
当年的事情,他有什么法子,他们的孩子失踪,她又气的不让他进门,他总不能让许家绝后吧,梅梅又是个好的,割肉救母,他怎么能辜负了?只好将梅梅接了回来,可是他还是顾着她的心情的啊,也没让诺家成了威远侯的长子,只是将他收为义子,嫡出的长子,还是他们二人的孩子啊。
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她为什么就不明白呢?不过是个女人,他心里最爱的,最重视的还是她啊,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