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郎啊!
而且是皇帝万般宠爱的状元郎,根据前世的记忆,据说这位年轻的状元郎后来以十八的年纪,出阁入相。
这可是有力的靠山,祖母一向不是瞧不上姚家的门槛吗?
若是自己与这个未来状元郎亲厚,日后金翰林何尝不是自己和母亲的护身符?
锦好心里打定主意,亦站起身子,步入内室,瞧着仔细为母亲诊脉的金翰林正站起身子,想来是诊好脉了。
轻声细语,一副担忧的模样:“金表哥,我母亲怎样?”
脆生生的一身表哥,叫的金翰林那颗聪明的脑子一时间有些发懵,随即恍然,以自己姚家大夫人内侄的身份,也当得起锦好这一声表哥。
他,一双沉静如湖的眼睛朝着锦好大大方方的浅笑,清清淡淡地道:“莫表妹切勿着急,姨母只是急怒攻心,郁结丹田,没有大碍,我等一下开几副药,稍稍调理即可。”
清风将他白色的外袍吹得细微作响,他笔直的身子,如同竹松一般,风雅中透着极致的硬朗。
锦好心里暗暗称奇:这位表哥,不管是气质,还是风度,都委实不像寻常人家的公子,浑身上下透着一种骨子里的贵气,甚至隐隐地透着一种上位者的凛然之味。
这种气势,这种贵气,却是金家那位表叔所没有的。
难不成,真的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那就多谢金表哥了。”锦好心中有所疑惑,面上却是半分不显,只是淡淡强自一笑,咬了咬唇,心中却苦涩不已,她改变了命运的轨迹,却还是无法打开母亲的心结,依旧爱的苦涩,为了她那滥情的父亲,伤心伤肺。
爱,什么狗屁东西?是能当饭吃,还是能当衣穿?
分文不值罢了!
前世她谨守闺训,从未说过一句粗话,这一刻,她毫不犹豫的说了粗话。
虽然只是在心里暗暗说的,却让她觉得特别的爽。
不知怎么的,金翰林再次觉得自己从眼前女孩的笑容中看出了几分悲凉,略带讽刺意味。
再仔细一看,那悲凉讽刺的笑容却又不见,依旧是清浅淡淡的笑,面前不过是一个明媚女孩,略带苦涩的笑容。
金翰林不由得暗笑自己疑神疑鬼,或许是这些日子他读书读的太累了,才会眼花。
眼前的女孩,他又不是不知道,听姑母说过,胆小懦弱,性格内向,温柔细致,但到底年幼,只怕是为了母亲的身子,境况而担忧,才神色异常。
“莫表妹,那表哥就告辞了。”虽然金翰林与姚家有些干系,但到底是女子的内院,自然也要避嫌,不可多留。
锦好浅浅的点头,示意冬雪将诊金支付,金翰林自然不收,轻笑推却:“既然表妹认了我这个表哥,怎么还能收银子?”
锦好也不强求,反而暗暗窃喜,亲自送了金翰林出门,待到快要出院门时,才做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咬了咬唇,轻轻地伸手拉了一下金翰林的衣襟:“金表哥,你能……不……能让大舅母来一趟?”
金翰林一怔,随即了悟,含笑点头:“姑母前些日子说,二伯父留下些手札,我想要借来观摩,今日正好药房不忙,也该走一趟了。”
锦好笑了,她看着金翰林,低语:“金表哥请谅解我的心急乱投医,我只有娘了,娘也只有我了,事到如今,也只有大舅母能帮娘了。”
娘家就是出嫁女子的脊梁骨,女人在夫家受了委屈,也只能找娘家出头,只是外祖父喜爱山水,老夫妻二人一年前就随着二舅一家去任上,至今未回。
能为姚氏出头的,也只有姚家大房了。
金翰林愣了,他本来是不想沾染宅门是非,只是含蓄的将意思表述出来,哪里想到锦好居然这么明明白白的说出来,还直截了当的说出,她们母女二人现今的困境。
这丫头,是真的将他当成亲人了。
或许在困境的人,一点善意,都会异常珍视。
这莫表妹,他从前怎么不知道是如此的可爱灵动。
真的胆小懦弱吗?
金翰林再看锦好,怎么也无法将眼前的小丫头和姑母嘴里那个胆小懦弱的形象对应起来。
锦好这次也没有故意在金翰林面前装憨装傻,只是目光明亮的看着金翰林:“金表哥,母亲这怕是心病,心病须要心药医,为了母亲,锦好此次只好厚着脸皮,恳求金表哥了。”
似金翰林这样的人,若是遮遮掩掩,反而让他心生不快,不若这般正大光明的说出来,还能让他多生几分好感。
金翰林轻叹:“姨母就是心思太重,莫表妹多劝劝,开解开解,莫要什么事情都压在心上。”
锦好点头称是,却忧心忡忡说道:“我年纪尙小,母亲哪里肯听,我……”说着,眼眶就有些红了。
金翰林闻言,也知道锦好所言极是,锦好再是聪慧,却到底年纪太小,说话哪里有什么分量。
他想了想,那极清澈极高远的双眸中,闪耀着一抹异常明亮的光芒,难得多嘴:“若是能回姚府住上几天,或许对姨母的心情有所益住。”
锦好等的就是这句话,心里异常满意这位金表哥有眼色,立刻恳求道:“那就请表哥将此情况给大舅母言明了。”即使姚家和莫家相聚不远,可是若是想回娘家,那也只有逢年过节,更别说回去小住。
而她,想要将佟湘玉赶出莫府,却必须要让大舅母将母亲接回去住。
现在有了金翰林的话,下面的事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