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色撩人,清风微拂。
黑衣男子笔直的站着,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主子,属下无能,昨夜潜入德馨女子学院,翻了个遍,却一无所获,没有找到任何的艺比的题目。”
金翰林的眉头一蹙,室内的气压顿时低了下来,那面无表情站着的男子,也无法淡定,脑袋低垂了下去,额头上也渐渐的溢出了汗珠儿,呼吸也略显急促,即使他这样历经磨练的暗卫,也忍不住心肝儿发颤——谁让他家主子整个人黑下脸来,连阎王看了,都要退避三舍,何况他这么个凡人呢。
“没有……”金翰林眉间的沉思若凝,伫于月空之上的薄薄云翳,片刻之后,似是想到了什么,挥了挥手:“下去吧!”
黑衣人闻言,微微松了一口气,立刻恭敬的离开,倒是一旁的阿宝见金翰林面色不虞,开口道:“公子,您也莫要担心,题目有没有,其实也不那么重要,以奴才对五小姐的了解,只怕公子就是费尽心思拿到艺比的题目,莫五小姐未必肯看。”
莫五小姐这人,以阿宝的观点,是个风光月霁,心中坦坦荡荡的,若是自家主子真儿个将艺比的题目泄露给她,只怕也不肯看一眼,不看看一眼也就罢了,只怕心里还会怪自家主子看轻了她。
金翰林却缓缓地开口:“表妹的确不会看,但若是我知道题目,在这几日的训练中加以注意,小心提点她一二,对她来说,这就足够了。”
锦好的基础一直很好,若是再加以针对性的训练,必然会事倍功半,只是可惜,他连最善于追查的暗卫都派了出去,却还没有任何消息,看来九艺的题目不是未曾出来,就被人藏了起来。
不过,金翰林更倾向于九艺的题目未曾出来,因为他派出的影五,是最善于收藏的,藏在地下三尺的东西,挖地三尺也会找出来,若是题目出来,他不会什么都找不到。
……
三月十五日,是艺比的第一天,锦好已经将御和算放弃了,着重放在礼,乐,箭三方面,这些日子,经过金翰林的指导,锦好的箭术有了质的飞跃,对她来说,不可谓不是一个惊喜。
只是第一日,比赛的项目却不是箭术,而是乐艺。
“咚……咚……咚”
钟鸣声响起,场地边上的学生忙停下自己的动作,全都将目光转向拿着铜锤敲着吊钟的祭酒。
而与此同时,谢博士也让人将此次乐艺的比试题目,放下来。
锦好聚精会神的看着白底黑体的“串串烧”。
所谓串串烧,其实有些类似与现代的歌词连连看,要求参加参赛者在主簿亮出词牌名后,在白纸上按照要求填出词来,还要配合着词谱出曲子来,最后再配合着七玄琴唱出来,词中的诗情画意由参赛者自个儿控制,但要围绕主题。
当然,乐艺的比赛不是单单乐字上面,还不能离题,跑调,超时或者不押韵,这就要考验参赛者作词,作曲,演唱,还有七玄琴弹奏的功力。
主薄见题目放了下来,忙接了过来,走到高台上,朗声道:“此次乐艺比赛内容为——串串烧,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串串烧不单独出题,而是统一出题,你们各自填词,谱曲。”
说完,他轻轻拍了拍手掌,锦好有些不解的看着他,却听见“啪”的一声,原先她还有些看不明白悬挂在高空的卷轴垂下,卷中的内容就展现了出来——长相思,春。
场下顿时嗡声一片,主薄忙提声,压过众人的议论声,继续道:“串串烧——以长相思为牌,春为题,一炷香内,完成者摇铃,清唱而出,经论判评议,以词曲调声俱佳者,择出最优者为魁!”
这应该算非常有难度,锦好眉头蹙起,和其他的参赛者一样,都有些担忧。
不过,主薄却不管众人的脸色难看不难看,说完之后,就让招来书童,将面前矮案上的香炉中的檀香点燃,扬声道:“乐艺比赛——始!”
他的始字音还未能全部落下,场中的学子就几乎同时动手起来,锦好也急忙掏出狼毫,用食指轻轻地滑了几下,沾了长案上早就准备好的墨水,在宣纸上写了起来。
一开始,众人的表情虽然有些紧张,可是还算好,只是越写,众人的速度就越慢,而不少人越看越不满意,索性揉成一团继续写,有几人写好了之后,开始谱曲,摇头晃脑不说,更有甚者,居然小声清唱,一时间,场面异常的有趣,百态横生。
众人看了都有些好笑,可是场中之人,人人皆是一脸的痴迷,外人根本无法理解,没有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说无法明白那种诡异的气氛,就是清冷如锦好,也完全沉迷在那种痴迷之中,受到了一些影响。
朱丹凤站在场外,瞧着那些摇头晃脑,或作势弹奏七玄琴的学子,哈哈大笑了起来,指着这些完全沉迷的学生,对着伍廷芳道:“有意思,实在太有意思了……”
伍廷芳见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她们二人身上,脸颊微红,伸手拉了一下朱丹凤的衣摆:“你注意点,别忘了,今儿个国子监的学生可来了,事后别怪我没提醒你。”
国子监三字,如同具有魔法一般,顿时让朱丹凤的声音嘎然而止,如同突然间被掐断了弦一般,倒是让伍廷芳捂着唇,轻笑了起来。
可惜,伍廷芳的提醒,根本没管得了多长时间,就见朱丹凤很快又恢复了自个儿爽朗本质,指着场中的学子,哈哈大笑,毫不避讳。
“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