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湘玉暗恨姚氏坏她好事,瞧着莫二老爷气得发紫的脸,计上心头。
她猛地一下子跪在姚氏的面前,哭的柔肠寸断。泪珠儿如断了线的珍珠滑落,声音哽咽道:“姐姐……,妾身知道妾身对不起姐姐,是妾身伤了姐姐的心。姐姐,现在妾身只是求一个安身立命之地,姐姐为何都容不下妾身,是不是非要逼死妾身,姐姐才甘心?”
现如今,也只有让老爷施压,让姚氏妥协了。
说完,低声的抽噎着,哭的好像死了爹娘一般凄惨。
莫二老爷满腹的怒火,这下子找到发泄的地方了:“丽娟!你还不快答应饮了玉儿的茶。”
只要正室饮了茶,虽说还是言不顺,名不正,但好歹总算是过了明路。
姚氏咬了咬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手紧紧握起,指关节微微的发白:“老爷,非是我不肯饮了佟姑娘的茶,而是母亲吩咐下来,先将佟姑娘安顿在府里,若是有什么委屈,尽管和母亲说,不希望我自作主张。”
莫二老爷一向见惯了姚氏的顺从温和,一向对他百依百顺,第一次被驳了面子,虽然气极,却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再说了,姚氏的话也正对上莫老夫人的态度,他也清楚定然是实情。
但佟湘玉抽噎着的声音却在这时突然间高昂了许多:“姐姐,你这是想要逼死妾身,想要妾身的命啊……”
锦好立在姚氏的身边心里阵阵发急,这个佟湘玉最擅长做的事情就是两面三刀,在老太太面前装乖,在她父亲面前就是卖俏,若是她父亲和母亲都在,她就一个劲的卖弄风情,跟她父亲撒娇,哄的莫二老爷眼里除了她,根本看不到她的母亲。
而若是只有她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候,那模样比姚氏这个正室还要嚣张,前世几次将姚氏气得晕死过去,再加上王氏在一旁煽风点火,姚氏长久郁结在心,才落得前世那般下场。
这一世,怎么能让母亲再次重复前世悲惨的命运,怎么能让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再这样欺辱母亲?
她绝不允许上一世的命运重演。
绝不!
但,要怎么样才能让母亲自己强硬起来,怎样将这个狡猾狠毒的女人压下去?
她虽然最近表现的聪慧,但到底也只有十岁,若是做的太过出格,到时候,别人会怎么说她,怎么说母亲?
锦好这边思绪万千,莫二老爷却被佟湘玉哭得心烦意乱,瞧着那一颗颗滚落的泪珠,心里一阵疼,瞪了一眼姚氏,一阵猛喝:“夫为妻纲,让你喝了玉儿茶,啰啰嗦嗦做什么。”
到此,已经看出来是动了真气。
姚氏瞧着一心逼迫她的莫二老爷,还有那抽抽噎噎说着要逼死她的佟湘玉,心里一阵一阵的发凉,疼痛已经到了麻木,她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
不知所谓,她哪有本事逼死她,若是不想死,爬什么男人的床,没被拖出去沉潭,已经是烧了几辈子高香了。
“佟姑娘,种什么因,结什么果,我自问还没那本事能逼死谁。”她沉声说道:“百善孝为先,老夫人不让你进门,自有老夫人的考量,你若是有什么不满,尽管找老夫人说去。”
她顿了顿,又道:“只是什么逼死不逼死的话,还是莫要再说,老夫人虽然心胸宽广,但也容不得别人胡言乱语。”
佟湘玉眼底再次闪过一丝诧异,这姚氏是拿莫老夫人压她。
姚氏只是奉莫老夫人命不让她进门,她口口声声说姚氏逼死她,岂不是就是在说莫老夫人逼死她吗?
表姐说姚氏性子棉柔,最容易被人拿捏在手中,怎么今儿个所见,跟表姐说的半点不同。
佟湘玉身边的小丫头,最是了解自家的小姐,看到她低着头,咬唇的模样,就知道心里恨死了姚氏。
只是没想到,这看起来软弱的姚氏,居然还知道借势,拿老夫人压人。
莫二老爷也有些诧异,姚氏与他成亲数载,向来是千依百顺,能忍则忍,从来不做口舌之争,却没有想到今儿个却半分不让,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而锦好则是激动的握紧小爪子,眼底更是激动的泛起泪珠来,母亲到底和前世不一样了,母亲终于知道反抗了,看来这些日子她不着痕迹的调教,见效了。
锦好此刻,因为姚氏难得的刚强,只觉得前途一片光明,只要她们齐心合力,难不成还斗不过这些鬼魅不成?
“大夫人来了!”
一阵沉闷中,门外小丫头的声音传来。
一听到王氏来了,屋里的几个人,面上的表情不一。
莫二老爷眉头微蹙,这是二房的事,她来做什么?
而佟湘玉脸上则闪过一道喜色,嘴角微微的勾起,瞧了一眼脸色黑沉沉的姚氏,眼中更添了一份得意。
锦好瞧见佟湘玉眼底那点喜色,眸中寒气一盛,看来决不能留下这个佟湘玉,父亲的心已经完全的偏到她的身上,再加上王氏。
对上这二人,母亲全无胜算,所以佟湘玉绝对的不能留。
怎么除掉这个贱人呢?
她忽然心中一笑,佟湘玉能搬救兵,母亲为什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