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好听了这话,那脸色就沉的跟什么似的,想要张口呵斥,却还是咬着牙忍了下去,一张小脸,却气得通红。
“什么?”姚氏却似乎没听清楚一样,错愕的抬起头,看着莫老夫人。
莫老夫人瞧着唇瓣轻颤,眼角还挂着泪珠的姚氏,心里也泛起一阵怜悯。
只是想到佟湘玉还在大房那边寻死觅活的,若是真的闹出人命出来,老二的前程算是到头了。
为了儿子的前程,她也顾不得什么,若是那佟湘玉一口咬定自家的儿子强上了她,那就更是天大的祸事。
莫老夫人想到那后果,心里那么一丝怜悯自然瞬间消失无踪,反而呵斥起姚氏来:“老二家的,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是木已成舟,人家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难不成咱们莫家还能不认账吗?你啊,就是没有容人之量,斤斤计较,她再怎么着,不还是个妾吗?还能越过你不成?我看这么着,那姑娘大家出身,就点个贵妾吧!”
姚氏紧抿着唇,身子隐隐颤抖,她是怎么都没想到,莫老夫人到了此刻,还这般说她,更没有想到,居然要给那贱人点个贵妾。
莫家,到底将她这个媳妇置于何地?
锦好听着,这心里的火气就冒上来了,敢情刀子不划在谁的身上,谁不知道疼,这老太太现在劝母亲倒是头头是道,怎么就忘了当年自己是怎么寻死觅活的了。
为什么自己不能忍受的委屈,非要她的母亲受。
口口声声都劝母亲大度,成全,怎么没有人来问问母亲的委屈?
决不能让事情按照上一世的轨道走下去,不能让母亲受如此的委屈,日后日日以泪洗面,郁结在心,生生将身体给憋闷跨了。
决不能让那个佟湘玉进门,至少不能让她爬上二房贵妾的位置。
贵妾那是可以扶正的,前一世,佟湘玉就是在姚氏有孕时爬上了贵妾,和王氏蛇鼠一窝,事事以王氏为龙头,处处为难母亲,对她更是百般刁难,死后更是变本加厉,说不得那冥婚也有她的痕迹。
她重生而来,就是为了改变这一切的,现在还来得及,她定然不会让王氏的奸计得逞,眼见自家不受宠,居然弄得这么个贱人来。
但是,锦好明白,不管她心里有多少的恨意,也不能明着发泄出来。
好在她已经不是上一世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了,这一次,她就让老太太亲口,断了佟湘玉的念想。
“母亲,你就答应祖母吧!百善孝为先,母亲可不能驳了祖母,否则,那就是不孝。”锦好突然出声,为莫老太太帮腔。
喜得莫老太太眼角终于露出笑纹,更是呵斥起劲:“你瞧你,见识还比不上一个孩子,不就是一个妾室吗?你至于闹腾吗?”
姚氏紧抿着唇,脸色发白,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锦好,这孩子今儿个怎么会说出如此糊涂的话?
锦好看了姚氏一眼,不着痕迹的对着她眨了眨眼睛,用一种十分天真轻松的语气说道:“祖母,祖母……”
她将莫老夫人的眼神吸引过来,用一种孩子特有的淳朴童真的语气继续说道:“锦好知道什么是妾室,妾室就是姨娘,隔壁小云告诉我的,我还见过小云家的漂亮姨娘。”
莫老夫人一听锦好的话,如雷击般,让她清醒过来。
刚刚,她被王氏的话,惊地脑子有些发昏,此刻却是清醒过来,二老爷还未到而立之年,按照律法,无子纳妾须过而立之年。
二老爷现在才二十九岁,如今刚刚要外放,前程刚刚有了起色,若是被眼红他前程的人知晓,参上一本,那后果……
莫老夫人这么一想,浑身都冒出冷汗,她果真是糊涂了,居然漏落这一层。
隔壁那小云丫头的父亲,不就是因为未满而立,而纳妾,才被对头参了一本,丢了官。
莫老夫人思前想后,心里头终于有了决断,怎么着这果子都不好吃,还不如先拿捏住那佟湘玉。
反正她未婚失身,就是失了闺得,真要闹腾起来,那佟家也是丢尽了脸面。
她就不信了,佟家还真的不要脸面,那丫头还真敢寻死不成。
锦好瞧着莫老夫人神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最后一脸杀戮决断的模样,心里明白,在老夫人心中,儿子的前程最重要,委屈了谁,都无所谓。
那佟湘玉的贵妾这一次只怕丢了。
姚氏心中一动,她诧异的看了锦好一眼,女儿这话说的天真,却偏偏说到最紧要的事情上。
未满而立不得纳妾,那是律法,虽然现在形同虚设,可是真要拿上台面,被政敌获知,那也是了不得的事情。
她只要拿捏住这一点,那贱人绝对就做不了妾,更别说贵妾了。
到了这时候,她也只要自己帮自己了。
姚氏咬了咬唇:“母亲教训的是,既然老爷喜欢那佟姨娘,抬了就是,不过是一个妾室,倒是媳妇见识短了。”
她吸了吸气:“那佟姨娘长得百媚千娇的,难得的美人,看起来也是温柔娴淑,日后我们姐妹共侍一夫,定然传为佳话,那些夫人,还不知道怎么羡慕媳妇呢。”
莫老夫人轻轻咳嗽一声,脸色讪讪,扫了姚氏一眼:“老二家的,我想了想,这事还是从长计议吧!毕竟,这纳妾也不是小事,尤其是我莫府这样的百年望族。”
若是被那些夫人知晓,回去传到自家老爷的耳朵里,那就是将把柄送到人家的手里,日后要怎么折腾自己的儿子,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