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开口为她解惑,眼前这位顶着一张漂亮的天怒人怨面皮,眼神淡漠,却又动作暧昧的男子,他知不知道自个儿此刻在做什么?
见锦好水杏般的眸子里有明显的慌乱。
金翰林见了,脸色微沉:难道,她不喜他的碰触。
这么一想,胸口就有些发闷。
贴在锦好面上的大手收了回来,锦好面上局促的神情因为那温热的大手离去,而缓和了一份,真怕自个儿刚刚脸上的热度出卖了她的心跳。
不过,她的表情落在金翰林的眼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更像是在说明她不喜欢他的碰触,好在他的掌心和指尖尚且残留着她肌肤上的余温,让他不至于心情太过不悦,不过一张脸,还是微沉着。
怎么好好的又生气了?
锦好有些不解,但是一想到刚刚他在皇宫里一直跪了这么长时间,她就觉得自己对他的不愉快,不闻不问,就说不过去一样。
便笑道:“表哥,你怎么了?说着说着,就沉下脸了,告诉我,怎么不高兴了?”说话的尾音拖得老长,听在耳朵里,就多了一份撒娇般的亲昵。
金翰林只觉得胸口的沉闷顿时散去,热乎乎的湿气冒了出来,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话是好了。
“没有不高兴。”金翰林应了一声,眼里仍然是清丽动人的白皙面孔,垂着身侧的手,缓缓地握成拳头,侧过头,不再看她,想要碰触的冲动,因为不见,总算稍稍的淡下去一些。
他倒不是不敢,金翰林的性格,看起来出尘飘逸,实际上却是胆大包天,就如同拒婚一样,也不怕皇帝砍了他的脑袋。
然而,他才是的克制,却是本能的不想去招惹锦好的不喜罢了,就好像刚刚下意识的想要去碰触她一般。
少时的遭遇,让他早就养成了一副拒人千里的之外的心性,他原本以为这个世界,能让他放在心里的除了金家夫妇,或许还有他的亲生母亲,再也没有其他人了,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会冒出一个莫锦好来。
但是,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别扭的人,既然放不下,自然不会去勉强自己放下,见锦好的目光盯着案上的杯子,伸手便端起杯子,放在锦好的嘴边:“你喝点蜂蜜水。”
锦好伸出右手去接,小小的杯子,不免又挨到金翰林的手指,她专心喝着蜂蜜水,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渐渐恍惚起来。
男女双方体温的差异,让锦好和金翰林手指的接触感,于金翰林来说是异常明显的,酥麻袭来,整个手臂都有瞬间的僵硬,在很早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同锦好在一起的时候,情绪的波动总是比与其他人相处来得明显的多,一开始他有些不适应,但渐渐的适应之后,就觉得这种感觉异常的美妙。
锦好抿了几口蜂蜜水后,就将杯子放在茶案上,金翰林想也不想的端起锦好刚刚喝过的杯子。
锦好一愣,瞅着他的动作,见他端到了嘴边,急忙伸手,去拉他的袖子:“你端错了,那是我喝过的。”
金翰林看着那青葱纤指拉着他的袖子,还来回轻轻的摇来摇去,这让他想起过年的时候,那些缠着父亲要吃糖的小辈——仗着自个儿年纪小,不懂事,就可以不讲规矩的为所欲为。
从前他其实最讨厌别人如此对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做着同样事情的锦好,他不但心中没有生出半点的不快,反而有一丝甜意在心头流过,觉得自己在锦好的面前,就如同是过年时的金大夫,因为宽厚,因为疼爱,总是不忍拒绝。
是不是,她也当自己是可以依靠的人?
有着能牵动别人喜怒哀乐的力量。
难得的,金翰林的心里生出一股子调皮的情绪,那杯子一扬,薄而水润的双唇,轻轻的一动,那蜂蜜水就滑进了喉咙中,一饮而尽,末了,还从口中探出一抹灵活的浅红色在唇的四周,一一滑过,舔去沾染在唇瓣上的甜水。
“砰砰……”声震如雷。
耳边清晰可闻的心跳声,锦好觉得鼻端一痒,似有一股热流倾泻而下,锦好猛的后倾,“嘭”的一声,后脑勺就碰在了车板上,又是一阵刺痛。
“你没事吧?”金翰林错愕的望着锦好鼻下那两道刺眼的洪流,掏出帕子,手忙脚乱的捂住,又担心的看了看她的脑袋。
“没事!”她的声音闷闷的:丢脸死了,居然在他的眼前流鼻血。
锦好顾不得后脑勺的疼痛,一把推开金翰林帮他捂着鼻子的手,身子又往车角里面缩了又缩,真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好了。
就在她恨不得找个地方将自个儿埋掉的时候,车内再次响起他低沉的嗓音:“太甜!”
锦好一怔后,才明白,这是他对蜂蜜水的评价。
白了他一眼,脸皮真厚,抢了她的蜂蜜水,还好意思挑三拣四的,捂着鼻子的锦好,对他做了一个不屑的鬼脸。
金翰林见她如此调皮,不由得轻笑,锦好瞧着笑意盈盈的他,心里突然之间冒出一个荒谬的想法来——他不会是看出她的窘况,所以故意逗她的吧!
其实锦好还真的猜对了,金翰林不喜欢食甜,从记事之后,难得吃一次甜食,长到这么大,吃甜食的次数,一双手加起来也不到,刚刚端起蜂蜜水,也不过是想要逗逗锦好,谁知道,她那模样,让他情不自禁的往嘴里倒了。
那么甜的蜂蜜水,他居然给咽了下去,若是给他的小厮阿宝看到,只怕这时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