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好听了这话,却是冷笑一声:“所以叶二公子就三番四次刁难与我。”
这人的情,是真是假,她都不想知道。
“二公子明知道小女举步维艰,却一再为难小女,就如同今儿个这般,将我陷入此等境地。”锦好抬头,看向叶若谦,目光冷淡:“二公子,小女想问一下,二公子今儿个将锦好带来,说了这么些话,到底所谓何事,又存了什么心思?难不成,二公子是要毁了与楚府的亲事?”
这人不过是不甘心罢了,却不顾她的名声,这等行径,也不过是身为男子的私心作祟罢了。
叶若谦听闻锦好的话,心里一点一点的凉了下去,唇瓣的笑意再也无力强撑:“五小姐,你果真聪慧,却也心性凉薄。”
嘴里微微发苦,舔了舔唇,道:“你放心好了,今儿个我找你过来,没有其他的心思,只是想弄明白一件事情,为何莫五小姐对我如此不喜欢,甚至厌恶,我不明白,五小姐从第一次相见,就对我隐隐抱着敌意,我自问从未见过五小姐,为何五小姐如此带我,若是此事我不能弄个分明,怎么都不甘心?”
求而不得,即使此生无缘,却也要弄清楚,自个儿到底败在了哪里。
明明自个儿与她有缘,却为何要擦肩而过,若是真的无缘,不相遇也罢,如同一块鲜美的肉,若是不曾下锅,再馋,再想吃,也能忍着,可是明明下锅了,却在半途之中,还要被捞起来,这感觉觉得的不好受。
锦好心中一震,脸上却是面色不变,清丽的脸庞被皎洁的月光照的有些忽明忽暗,她的神情也变得隐晦莫名,神情有些飘远,
她看着叶若谦,缓缓地摇头:“二公子,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何不放下过去,怜取眼前人。至于说什么敌意,二公子想想看,我们初见是在那等情况之下,我又怎么会没有敌意?”
“二公子口口声声说是没有其他心思,可是二公子怎么忘了,这个世间对女子苛刻,若是被人瞧见现在的情景,只怕我这名声又要不保,二公子该是知道我的性子,只怕到时候为了证明自个儿的清白,少不得一头碰死在柱子上,到时候,二公子还会说自个儿没有其他心思吗?二公子口口声声对我有情有义,可是这般举动,又算什么?若是二公子心里对我真有一丝半丝的怜惜,就请二公子立刻让我离开。”
叶若谦沉着眸子,默然看了锦好许久,眼里多了几分风霜的色彩:他虽然口口声声说着别无心思,何尝不是抱着一丝奢望,想要报的美人归。
他微微的闭上眼睛,凝神了片刻,再睁开时,已经是一片锐利之色:“我想娶你。”
一时间,周围死寂一般,锦好脸色如冰似霜,她费了这般口舌,此人居然还是冥顽不宁。
锦好目光沉静如冰,恍若幽深古井,清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似有一种冷到骨子里的郁闷之气,在他的胸腔中到处乱窜,还没有来得及辨认什么,就见锦好一字一字道:“你凭什么娶我?又拿什么娶我?”
虽是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让叶若谦如同雷劈,整个人一怔之后,眼中的寒意突然大盛。
锦好猛的站起身子,声音冷而坚定:“二公子,锦好告辞,希望公子日后行事,再莫要如此随心,执迷不悟。”
锦好平静之极,她眉目微敛,目光不曾再看向叶若谦,也不看向夜空,她只是这般站着,似乎并不知道,他就在她的面前,这般无视,却让叶若谦的心,越发的凉了起来:她的眼里看不到他,这一刻,他清楚的知道,他以往的优势,以往值得少女追捧的家世,容貌,人品,才学,在这个小小少女的眼里,不值一文。
她看不上他,她的眼里没有他,她的心里也没有他,不是故作姿态,是真的从来就没有将他当成这一生的良人。
难道就这样放手吗?
他的目光转向锦好,月色下,锦好清艳的小脸光彩照人,望着望着,他凉透的心里,淙淙地冒出丝丝的热气。
“若是我偏不放手,非要执迷不悟呢?”
叶若谦满不在乎的一句话出口,锦好一直隐忍着的怒气,终于爆发而来,手中的茶盏,准确无误的泼在叶若谦的俊脸上:“二公子糊涂了,我帮公子醒醒神。”
温热的茶水,从额头滑到眉头,再到鼻尖,若是说叶若谦刚刚还有些不甘心,这会儿见到眼前这张因为怒气,因为不屑,而变得明亮的小脸,灼灼闪烁的眸子,那份不甘转而变成了绝望,心中清楚的知道,眼前的少女,是真的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情义。
因为这个认识,让这位一直以来,晴朗如明月的少年,双眼流泻出锐利的光芒,带着猛兽般的凶气,直勾勾的盯着锦好。
锦好与叶若谦对视片刻,那黑不见底的明眸瞪了一眼满脸茶水的叶若谦,冷哼一声,将茶盏重重的搁下,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此时,一缕秋风吹过,飘起她那如丝绸般的乌发,卷起那飘飞的衣袍,叶若谦一阵恍惚,仿佛看到她的身影随着秋风逐渐的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