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成暗叹一声,劝道:“余姑娘,回去吧。你可能不知,王爷离京前,曾跟太后说了,不用再帮他张罗亲事。他的亲事,他自己作主。昨日王爷没让你回去,只是因为我们没到,不放心你一个人回京。”
余玉听得这话,瞪大了眼睛,看着袁成,忘了哭泣。
那天晚宴,她的父亲在一旁听到袁天野跟太上皇说要离开京城去南海国,回到家后便劝她,让她跟了来,说否则这门亲事不保。本来这种事,哪里是一个名门淑女做的事?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但她们候府看着是勋贵人家,却因人口众多,又不善经营,不过是外面光鲜,内里早已连一般人家都不如了,这门亲事,至关重要。在父亲母亲的劝说下,她才乘了家中最好的马车,带了丫头和家中唯一的两个家丁,跑到城门口堵截袁天野。却不想守城的兵卒说王爷天未亮就出了城。她只得命人驾起车直追。直到了天黑,才在一个镇上的客栈里找到了袁天野。
当时袁天野虽说冷着脸连瞧都没瞧她一眼,但好歹没赶她回去。当时她还暗喜,以为他其实是面冷心热,还是喜欢她的。却不想却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等逸王府的大管事带了侍卫来,才送她回府。
想到这里,她又急又羞,满心的委曲与屈辱化作了眼泪,一滴滴地落了下来。
见自家小姐又哭上了,润儿在身后急得直跺脚。这个时候,应该跑进去,拉住王爷的手,苦苦哀求,或者正义辞严地驳斥他才对。在这里哭有什么用啊?
“里面应该分好了房间了。外面风大,余姑娘还是赶紧进屋吧。”袁成看余玉这样子,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略略劝慰了一句。便转身进了驿站。
“王爷。”他找到了正坐在厅里喝茶的袁天野,“您看,是不是派袁五娘和袁六娘去守着余姑娘?我看她那样子。真怕她想不开寻了短见。反正小竹姑娘跟大家在一起,是不会有什么事的。”
“嗯。也好。”袁天野点点头。
正说着话,听了润儿主意的余玉红着眼睛走了进来,一改刚才哭哭啼啼的样子,略带着些犟强道:“王爷,玉儿那日便说了,玉儿这次出来,是要到云城去看姑母。并不是来纠缠王爷的。既然王爷看着玉儿碍眼,玉儿自己去就是了。不劳贵王爷的大管事相送。”
说完,毅然转身而去,留下一个柔弱里略带坚强的背影,格外地动人心弦。
袁成望着余玉远去的背影,皱了皱眉,转过头来请袁天野的示下:“王爷……”
袁天野嘴角一翘,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哼,还想以退为进。好罢,既然人家要去看姑母。这路又不是我筑的,自然不能不让人走。她走我们就留,她留我们就走。你派袁五娘和袁六娘暗中跟着她,别让她出事就行了。”
“是。”袁成应道。
虽然是驿站。却也有好几个院子。有些还分为外院和内院。袁天野和沈子翼等男人住了一个大院子。因袁五娘和袁六娘要跟着余玉,袁天野担心林小竹的安危,便让人安排林小竹和余玉等人住了一个院子,以便袁五娘两人一起照应。
林小竹分到的房间是靠东的一间正房。面积大,家俱也极为齐全,干干净净极为舒服,倒是她离京后这么多天来住得最好的地方。别人都有下人帮着整理房间,林小竹只有她一个人。虽然袁成说让袁五娘去伺候她,她还是拒绝了。她就是一个下人出身的,什么事情没做过?等哪天她自己买得起丫头,再说这话吧。
她也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只把身上的包袱放下,就算完事了。然后站在房间里四处打量,心里直感慨:看来,跟着袁天野和沈子翼,还是比较享福的,至少,什么事都不用她操心:安全不用担心,吃住不用操心,还有人陪着玩。反正她也不用看他们的脸色,高兴了就去跟沈子翼下一盘棋;不高兴了,就坐在自己的马车里睡觉,倒也不错。
“林姑娘。”门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叫声。
林小竹皱了皱眉,走过去打开门。门口站着的,却是总陪伴在余玉身边的那个婢女。
“林姑娘,我们姑娘见您没带什么衣服,便让奴婢送两套衣服过来给您。放心,这都是姑娘没有穿过的。”润儿走了进来,把手里的一个包袱放下。又打量了一下房间,笑道:“姑娘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地方,还请不要客气。大家都是女子,一路同行,也应该互相关照。”
林小竹将包袱推了回去,看着润儿:“多谢你家姑娘的好意,不过我有衣服穿,不敢接受余姑娘的馈赠。还请姑娘把东西拿回去吧。”
“不过是两件衣服,林姑娘就不要客气了。不是奴婢多嘴,林姑娘穿的这身衣服,要是不细看,人家还以为是马车夫呢。”润儿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不习惯穿别人的衣服。我这衣服虽然破旧,但好歹是我自己的。王爷和翼公子不嫌弃,我自己也不觉得有啥丢脸的。”林小竹淡淡道。
前世宅斗文看多了,这些女人间的各种争斗,她也不是不知道。那余玉,刚才还满眼怨恨地看着自己呢,她就不相信,只隔了一会儿余玉就会这么好心,让婢女把衣服拿来给她穿。这里面要是没什么阴谋诡计,打死她都不信。就算没有,她也不愿意跟她们走得太近。这些贵族小姐,她伺候不起。
见润儿还要再说,林小竹站了起来:“不知姑娘可还有别的事?要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