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库空虚,不宜建宫,”赖震严皱眉道,“太子是如此说的,他却支持大学士,这不就是……”
“这不就是跟你对干吗?”赖云烟接话叹道。
赖震严哼了一声。
难怪哥哥炸了,上次舅舅这事如果还能说魏大人是逼不得已,只能同流合污,这次,却是明显地站到了哥哥的对立面去了。
赖云烟想了想,暂且也没想出魏瑾泓为什么这次这么明显地站到了兄长对面的原因,于是便看着兄长,待着他说话。
“此次要是闹翻了,他会对你如何?”赖震严说到这话时,已经暴躁地站起,背着手在厅屋中走来走去。
看他心神不定的样子,赖云烟沉吟了一下,道,“兄长何不与他把话说开?”
想来,魏瑾泓此举定有他的用意,若是他没有与她兄长为敌的意思,便也有话安她兄长的心神罢。
若是没有,那她另作打算就是。
“也好。”赖震严带了护卫过来,刚才还让他们出去赶人,就已做好了跟魏瑾泓谈个底的准备,这时听了妹妹的话,也不再犹豫,掉头就出去了。
兄长急忙走后,赖云烟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
想来这次他也是急了,又怕她受委屈,才把这次来的动静来得这么大,做了这么大的势,让魏瑾泓明白,她是有人在意的。
兄长势轻,但维护她之心却是从没断过的,这又让她如何舍得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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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与她提的事,赖云烟已有所知情。
洪平帝年岁已大,上世这时,他已有给自己建帝王陵墓之心。
可这建陵墓,光靠国库是不可能的,把国库掏空,都未必建得起一座让洪平帝满意的宏伟陵墓出来。
这时,就得各路王公贵族出血了。
但凡有封地的,再加上各路上贡的,足以凑出比国库还富足的银钱出来。
洪平帝上世打的就是这主意,可王公贵族无一人想从,此事便不了了之,这世,他一提出,翰林院便有大学士在朝上应和。
只一人,洪平帝便提起了兴致,这几日每日议朝会上都要就此事说上几句,然后引起了满朝上下的轩然大波。
这不,没出两天,兄长就找上了门,他走后,赖云烟急不可捺等探子的信,可这日还是没有等来。
这时她的劣势就非常明显地出来了,她再舍得花钱请探子,可探子送来的信息,总是比不上魏瑾泓这种时时置于朝廷之间能得到第一手消息的人来得快。
信息的不及时,就不能让她做出及时的应对,总要比魏瑾泓棋差一着。
这一夜魏瑾泓没来她的院子,第二日赖云烟收到探子来的消息,同时又送出去一万两银子。
得知探子送来消息后,赖云烟便坐不下去了,心中五味杂陈。
江镇远在昨日来了京城,被京中一武官误伤,这时正在萧家养伤。
这事,要说没有魏瑾泓在其中推波助澜,赖云烟死都不信。
上世,外面传得最消魂的两段艳事,一段是孔家有两女对魏相死心塌地,一人终身未嫁,一人嫁后对他终生思慕;另一段就是萧家有一女对江尚书情深义重,他赴死,她便横梁自尽黄泉相随。
镇远这一入萧家,赖云烟便是不用头脑想事,也知这是谁在搞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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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环玉手刚伸,江镇远便忙双手相握作揖道,“不妥,不妥,姑娘,请让我的小厮来罢。”
他的小厮小安在旁边闻言嘟了嘟嘴,接过丫环手中的白布,对那丫环客气地道,“这位丽儿姑娘,就让我来罢。”
“是。”丫环福礼退下,静站了一边。
江镇远便轻咳了两声。
小安闻声摇头,无奈地看了他家公子一眼,又朝门边站着人笑道,“男女有别,请姑娘出去一下。”
丫环没料他这么一说,怔了一说,就又答了声“是”,顺从地出了门。
丫环出去后,小安回头拉下脸,道,“公子爷,您这是满意了罢?”
“满意了,满意了。”江镇远忙道。
“小的跟了您这么多年,还是闹不明白你哪来的这么多规矩,自小到大,就不喜丫环伺候。”小安伸出手捋高他的袖子,替他松开扎伤口的绷带,嘴里还在嘀咕道,“您要守您的那些规矩也就罢了,在家中您对我们怎么客气那是咱们府中的事了,怎地到了外面,您还是如此,您这不是让这京中的人笑话咱们勍西江家没有他们的气派吗?不知道的,还当咱们江家没人伺候您呢,还有那弄伤您的武夫,您怎地就这么放过了他,萧大人说要送官,你怎么就拦了他,这不是白被一介武夫打了么。”
见小厮又唠唠叨叨,习惯了他话多的江镇远好脾气地笑了笑,等小厮换了药包扎好放下他的袖子,他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小安,我饿了。”
小安见他说了那么多话,就得了他这一句,抬头就往天上大大地翻了两个白眼,他实在拿他这公子没什么办法了,但又不能让饿肚子,便叹气道,“您等着,我就这去给您拿。”
说罢,就又倒了杯水放在他的手里,催道,“您先喝两口缓缓。”
“嗯。”江镇远慢慢地喝了口茶,见小安瞧得安心地走后,他微有点不解地摇头道,“这脚怎么回事,老往这京中跑,不是要往泸京城走的吗?”
说罢,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腿,又失笑道,“想来老天自有定数,即来之则安之,来了就来了,哪日想走了就走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