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五月,祝慧真已怀胎八月,恰是这时,她的贴身丫环也有孕了,这事没出一天,被魏母传得连在通县的赖云烟都知道了。
赖云烟不由感慨姜还是老的辣,魏夫人等在这呢,祝慧真给她的没脸,她轻轻几句话,就全讨了回去。
这时传得这么大,再打掉丫环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来不及了,要不然传出去就是笑话,就全是她的不是了。
赖云烟先是感叹魏夫人好手段,再者是感叹魏瑾瑜的造子能力,这嫡妻怀着的还没落地,就又把人家丫环的肚子搞大了,不愧为魏瑾泓的同胞兄弟。
如果不是还是瞎子,这时赖云烟真想回魏府看看热闹,现在的魏夫人和魏二少夫人,应是到了她们斗法斗到最有意思的那个阶段了。
也不知这次后,八小姐的傲气会不会收敛点。
这夜魏瑾泓回来后,又来赖云烟的院中坐。
赖云烟吃了丫环给她端来的宵夜,让她们上茶退下后,魏瑾泓就与她温和地道,“京中府里的事,你可知晓了?”
“嗯,你母亲今日派了人告知了我。”赖云烟笑道。
“这几日你呆在府中罢。”魏瑾泓颔道。
赖云烟笑而不语,转过话题又道,“楚候爷近日还在府中住?”
她今天去楼亭上吹风,看到了他正在水榭阁上舞剑。
“嗯。”
“候爷身姿还是如当年那般飒爽。”
“哦?”魏瑾泓扬眉,看向了赖云烟的眼。
赖云烟眨眨眼,拿帕挡嘴笑了一声,“是妾料想如此,应是不减当年罢?”
魏瑾泓收回了眼神,“他族里的叔公正坐府中,他在等他回去,还要一段时间。”
“这样。”赖云烟没再过多地问了。
“丞相那……”魏瑾泓这时微偏了偏头,别过她的脸,看向了她身后插着鲜花的银瓶。
精致亮堂的银瓶里满是艳得似血的石榴花,她端坐于前,嘴畔浅浅微笑,与怒放的血花竟是相得益彰。
就算眼“瞎”,她也还是知道怎么让这屋子如她一样鲜活。
魏瑾泓视线再重转回她的脸,嘴角的笑依旧温和,“丞相那,你是几月插的人进去?”
赖云烟惊异瞪眼,“魏大人在说何话?”
“前年的六月?”魏瑾泓自顾自地说着他的话。
“魏大人在说什么,妾身不懂。”赖云烟下意识想拿帕挡嘴,但立马就按捺住了这太明显的举动。
“听闻丞相府里出了内奸,这几日会肃查清府。”魏瑾泓浅言。
见她笑笑不出声,他便收回了眼神。
想查清她都干了些什么不容易,但如她前世跟人所说过的话那样,跟着钱查,总能查出她不少事出来。
除了那神龙不见首尾的黄阁老。
便是他日日盯着,她还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干了不少事,魏瑾泓想他们这一生除了绑在一块这条路外,没有更好的路了。
就是不管对她的那些别的欲念,他也需要她。
提完醒,魏瑾泓喝完杯中的茶,起身回了院子,接过了翠柏手中的清毒汤,一口喝了下去。
不到半柱香,肚子已有了纠疼之感,他来往恭房两趟,长舒了一口气,便坐于案前看起了秘谍。
不知要到何时,她才停止这些弄不死他的小打小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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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月到了中旬,赖游续娶之事没了声息,魏府那边热闹非凡,怀胎八月快要临盆的祝慧真说是不行了,性格堪忧,便是京中,与祝家有点交情的人都来通县与是魏家长媳的赖云烟打探消息。
赖云烟皆答不知。
她说不知时也是满脸担扰,饶是如此,有与祝慧真玩得好的,一位其父是二品大员的小姐当着赖云烟的面怨赖云烟身为大嫂,又与祝家交情不薄,连探个消息也不愿意去,真真是心狠。
赖云烟只得受之,心中叹真是什么样的人就交什么样的朋友,祝慧真的这位小友那嘴真是厉害,什么人都敢怪。
她自然也不能计较,好好地送这没及笄的厉害小姐出府,希望她以后不要遇到像魏夫人这样的厉害婆婆,要不然,婆媳之间不闹出个你死我活的,她就不信了。
来探消息的人多了,便是魏姑妈,也带着于玉珠来了。
于玉珠已定了亲,于今年九月成亲。
赖云烟可真怕她们要东西,她眼瞎归眼瞎,可这小气之心未瞎,前次魏姑妈来打秋风时,她是请她坐的魏瑾泓平日待客的厅屋,这次一来母女一起前来,她也依旧令人请她们进了那厅屋。
毕竟现在通县这府里值钱的东西,也算得上是她的东西了,想想法子,她也能暗渡陈仓拿出去换钱。
魏瑾泓待客的厅屋很是肃穆,全屋一水溜价值连城的紫光檀,便是壁上,挂的都是描绘得栩栩如生的万马奔腾图,在这厅里,平日下人进去说话都不敢带喘气的。
在这种端正又满是肃杀之气的地方中,魏姑妈除了眼睛爱乱转之外,还真没开口要过东西。
她也不敢要。
这次于玉珠进了厅屋,平时惯于到处乱看的小姑娘眼睛也不乱转了,规矩坐在那,连自来的不停上下打量赖云烟的举止都没做了。
魏姑妈自上次来进了这地后,便不怎么想来这府,可为了女儿添妆之事,她只得借着祝慧真之事再次上门。
这次又被迎于此地,她的脸色也不甚好看,张嘴时,那嘴角都是抿着的,“京中府里之事,你可是已知了?”
“不甚清楚。”赖云烟张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