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瑾荣撇过脸,朝前不断拱手,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侧着的俊脸上,他的鼻翼这时不断在抽搐。
“三公子?”见他不答,赖云烟更往他靠近,嘴里关心地叫道,“你怎么了?”
她离他离得太近了,魏瑾泓猛地起身,大步走来,紧紧抓住了赖云烟的手,拖着她往前走。
“夫君……”赖云烟“啊”了一声,极度惊慌叫道,手不断地挣扎,欲要挣脱他那似火正在烧的手。
“坐下。”魏瑾泓拖着她到了自己座位旁边,双眉紧皱,那双便是深沉也还是清亮的眼睛这时已然全是阴霾。
他话音刚落,那边自赖云烟出现就未露出正面的魏瑾荣便打起了喷灌,一声响过一声,没几下,他就拿袖挡着鼻子,一路大步跑出了大门。
他急跑而去,那背影匆匆,哪还有一点闲云野鹤的超然之姿。
赖云烟瞪大了眼睛,直到他的背影看不见了,才满足地叹了口气,回过头,朝僵站在那看着她的魏大人真心地说道,“好多年没见过荣公子如此超然之姿了,妾甚是欢喜。”
当年魏瑾荣归隐后,她少了个难缠的对手,但从此不能再闻荣公子不是跳脚就是跳河的消息,赖云烟少了太多吹竹弄笙的理由,日子着实缺了不少快乐。
今日一见,赖云烟觉得头疼之余,也觉得那些快乐也回归了。
闻言,魏瑾泓闭了闭眼,抚额坐下。
赖云烟忍了又忍,才忍住了想笑的冲动,又忍不住有些得意地扶了扶头上的茉莉花。
按她说,茉莉花香味好闻得很,现在正是茉莉花盛开的月份,她觉得她应该叫她的丫环头上必戴一朵,正好应应景。
“瑾荣来邀我九月枫山一游,”魏瑾泓闭着眼睛揉着额头开了口,“十月他就要去天下游历去了。”
“游历?”赖云烟放下了碰茉莉花的手,微侧了脸,看向了他这边。
“嗯。”
“魏大人不是说笑?”赖云烟看着他问道。
魏瑾泓睁眼,撇头对上了她的眼睛,“不是。”
不过,他说不是,她会信?
“哦。”
见她又拿帕拦嘴,惺惺作态,魏瑾泓便冷了眼。
“天下多能人隐士,三公子乃高洁聪颖之人,想必能结交不少知已罢?”她笑着朝他说道,眼睛弯弯,似是说得再真心不过。
魏瑾泓看着她头上的那朵茉莉花,如若她不是头戴此花,她刚刚看着瑾荣的那派模样,就像看着许久未见的情郎,有说不出的怀念与满足。
她的心,到底是怎么长的?
许是真是分开得太久了,他已看不明白她的心了。
她喜爱的,不喜爱的,他已然分不明了。
**
当晚的晚膳,赖云烟未与他们一道,按她对魏瑾荣的了解,此人肯定会想足法子不在府中呆下去。
赖云烟一想就乐得很,叫来自己的丫环,叫她们都头戴茉莉,使唤的小厮也用荷包装了花,挂于腰带上。
魏瑾荣的鼻子灵得很,此法够他绕着她的人走了。
这厢赖云烟乐不可支,那厢在魏府住了一天,闻够了茉莉花味的魏瑾荣拿着帕子擦着发红的鼻子,与魏瑾泓道,“兄长,我还有事,明日要去京中。”
“嗯,那便去京城府中歇罢。”
“好。”魏瑾荣又打了个喷嚏,忍不住与魏瑾泓道,“兄长,大嫂是不是不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