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魏瑾泓看着眼前的女人,万般确定她还是那个她,她从鬼门关那里回来了,“下世太远。”
“你不是个好夫君。”
魏瑾泓蹭了蹭她的脸。
赖云烟用嘴唇贴了贴他的嘴角,“我也不是个好妻子。”
所以,扯平了。
而他们还在一起,尚有几份温存,多年来哪怕私底下因利益分脏不均撕破了好几次皮,但也没明面斗殴过,还不算是一对无药可救的怨偶。
“呵。”赖云烟的话让魏瑾泓轻笑了一下,他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觉得她这刻分外美丽。
其实没什么感情是不会褪色的,但她总是会让他想起,他爱上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闭上眼睛歇息会。”见她面已有倦色,魏瑾泓遮了她的眼,只看得见她嘴角翘起的弧度。
她变得这般的温和……
魏瑾泓柔和了脸孔,这一世,他身边会有她伴着的。
他所求不多,只希望在他死的时候,她能在他的身边,听他交代后事,看着他闭眼,送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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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云烟没有详细告诉魏瑾泓的是在那黑暗没有尽头的梦中,魏瑾泓出现的次数最多,她跌倒无数次,最后扶起她的也是他。
梦中她杀死他过无数次,很奇怪的是,这个人没有还手,他无数次利用她,但在生死那一刻,他从未还过手。
所以她想起了西北的那几次他的以命相救。
有一次,她在杀他之前,他需要换一个妻子,而不是娶她,或者娶个像她一样的女人。
“你只是不相信我。”梦中,魏瑾泓这样清楚地答。
而当她再次醒过来,可能是死过好几次的人了,那些前尘往事在眼中呼啸而去,而魏瑾泓的脸变得清晰起来。
她不再爱他,但他是那个无论活着还是在梦中,都是她最熟悉的人,她清楚他的每分算计,每处担当,他也知她内心那些不容于世的想法,和那执拗自私的脾气。
“很奇怪,现在觉得你比亲人还亲。”这天夜晚,赖云烟对近在脸边的男人这样随意地笑说了一句感慨。
她不知这随意的一句有多大的威力,也就不知魏瑾泓隔日就把自己身边的死士派了一半给她。
赖云烟歇了几日就想启程,魏瑾泓应了好,但却让魏瑾允带了队与祝家一起走。
赖云烟到了夜间才从赖三儿那里得了讯,当天入夜,她让人请了魏瑾泓回来。
“因我已耽搁多时,这时我再耗时,于名声有碍。”赖云烟已能坐起来,觉得只要顾忌点,她不会死在半路。
现在是雪季,再不启程就要等到来年开春雪化了再上路,那么耽搁的就是至少三个月的时间了。
“你在乎这名声?”魏瑾泓笑了笑,喂她喝了口温水。
如若不是他这温存的动作,赖云烟都觉得这是在讽刺她。
她甚有些哭笑不得,颇有点无奈地道,“要不,你先上路,我带人在后面跟上就是。”
他们是怎么成仇人变成如今有点为对方着想的别扭地步的?
“无须,”魏瑾泓摸了她有点血色的脸,淡道,“我跟你一道,尚还有点别的事要处理。”
不是单只为陪她。
“嗯?”赖云烟确定了一下。
“我在等一批人。”
魏瑾泓此话确实不假,他在等一批人,这批人陆陆续续地到,他陆陆续续地杀,一个也没留。
温热的人血流出来很快就浸入了冰冷的雪地,让残雪变得格外可怖。
宣朝周边六国,已经行动了。
魏瑾泓堵杀的就是第一道人马。
赖云烟派了赖家的人与魏家的人一道劫杀。
宣国其实不是周边六国中武力最强大的国家,与它相隔两国的马金人才是,他们的体型偏大,力气也大,他们身处富饶的山脉,也有辽阔的草原,以游猎游牧为生,马金人天生骁勇善战,尤善骑术与箭术,而这些赖云烟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只在书上见过的人此时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而他们的战斗力确实非同小可。
所幸的是,宣朝这方胜在阴险。
魏瑾泓杀人还讲究战术,如他向来的习性一般,哪怕杀人也是有所为有所不为,赖云烟则不同,只要能最快了结对手,什么办法都用。
夫妻俩行事手法完全不同,但这么多年的磨合已经不会让一个指着一个人的鼻子骂窝囊废,另一人则大骂毒妇,相互拆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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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羊肉煲来了。”
“叫魏大人过来。”赖云烟丢了一块柴到火炉里,把铜酒壶放了上去。
“是。”冬雨答了一声。
赖云烟瞥了她一眼,顿了一下道,“叫外面的丫头去,你别去灌风了。”
说着就拉了丫环的手过来,给她把了下脉。
脉相平稳,比前几天又好了些,她放下手道,“再好好养养。”
“是。”冬雨笑了一下,跪下来给她收拾她脚边的手。
她们晚上睡在山洞,白天主子就会住到外面的帐蓬里来,嫌山洞没光,看不清东西。
帐蓬毛皮铺得厚实,也烧柴火,但也甚是简陋,连张椅子也没有,只能席地而坐。
外面的丫环很快就回来报信,说老爷还没回来。
“您先用罢,稍会老爷回来再给做新的。”弯腰进门的秋虹进来道。
赖云烟想了一会,摇了下头。
“再等等。”
“您先喝碗汤。”冬雨已动手舀汤。
赖云烟没拒绝,喝完一碗汤就听赖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