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谁都靠不住,自己才是最靠得住的,还得多给自己留几张底牌。
冒险,也就冒险一次吧,从来富贵险中求!
西凉茉想了想,使劲将司承乾给从灌木里拖出来,歇息了一会,再上前给他简单检查了一下,确定了司承乾目前最严重的伤口就是腿部的骨折和肩膀那个窟窿。
她看了看溪水所在地,还好距离这里也不过十来步路的距离。
西凉茉一扬手就把司承乾的披风给扯了下来,用自己的剑划成一条条的布条,然后走到溪边,拿出一半仔细地洗了洗,拧干后再过来,伸手进他怀里掏摸,还真摸出了好几瓶药,正是当时那老尼姑给他送过来的,发现天理教的教徒围攻过来,庙里呆不住了,他才将药物全部都扫进了自己怀里撤走。
此刻,西凉茉拿了药,不由脸上一喜,一一打开来看看,她曾经跟着柳嬷嬷学习研制香粉的时候,因为需要知道哪些香花香草有毒,哪些又对人体有好处,所以也也顺便学了点基本的草药医理,这些日子她又潜心研究一段毒药,医毒同源。
所以西凉茉很快判断出这些是金创药,虽然不是什么特别好的药,但聊胜于无。
西凉茉给他解开衣服,用湿布给司承乾去除掉左边肩膀上的血污还有杂质后,再把大部分药都给他洒了一些上去,让伤口不再止血,最后用布巾缠绕好伤口,就算处理完了一处伤口。
最后她捡些树枝削了和给他的左腿固定上了夹板,避免断掉的骨头戳伤肌肉和大血管。
处理完一切后,西凉茉抹了一下满头汗,大喘了一口气坐在司承乾的身边:“行了,太子爷,我也只能做这么多了,若是你自己挺不住,有什么三长两短,可怪不得我。”
西凉茉累得出了一身汗,一坐下就直想打瞌睡。
但冷风一吹,她又清醒了一些,看看还是满脸铁青,跟死人没多大差别的司承乾,叹了一口气,转身去捡柴火去了。
毕竟是初冬寒夜,若是任由他这么躺着,估计没一个时辰就要被寒风吹成僵尸了,还好自己身上带着当初打算拿来火烧家庙的火折子及打火石。
司承乾迷迷糊糊间,只觉得浑身火热,有人在不断地踢打他,疼痛得仿佛四肢都不是自己的了。
隐约间仿佛又回来了十岁那一年,自己与父皇去皇家猎场狩猎,却忽然遇上了黄河决堤后,大批无所归处的饥民冲击皇家猎场。
彼时,御林军抵挡不住,所有人都被冲散了,只得那个人拉住了他,一路狂奔躲藏,狼狈不堪,流落在外的那段时间,他们吃尽了苦头,沿路乞讨,因为不知世事与皇族的傲气,甚至被乞丐嘲笑追打。
“你是太子,老子还是玉皇大帝呢!”
“打死这敢抢地盘的傻小子!”
他只觉得浑身都很痛,很痛……而且喉咙间异常的干咳,极度的干渴迫使他模糊间,睁开了眼,只觉得一道带着淡淡馨香的身影在自己身边坐着,边上是跳跃的火焰,寒夜中散发着的温暖,他张了张唇:“水……。”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真的在说话,还是在做梦,随后又彻底陷入了黑暗中。
西凉茉正在烤火烤得舒服了些,她好不容易寻了个溪流边的灌木林避风处,而且地方极为隐蔽,免去了被天理教教徒发现的危险,又将司承乾拖到这里,几乎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点燃了柴火,也暂时不必担心野兽的袭击。
于是她全身心放下来,正是思考着怎么带着一个病人走出去,却忽然听见那个她以为已经陷入彻底昏迷的男人发出了声音。
她一惊,还以为对方醒了,看过去才发现原来只是呓语。西凉茉虽然很不想动,但看了看司承乾的状态,还是去拿了几片她从远处树林里摘来的大叶子打了溪泉中的水过来。
西凉茉扶起司承乾的头就着叶子喂了他几口水,但生病中的男人坚毅的薄唇却紧紧地闭着,跟个蚌壳似的,搞得她的水流了他一脖子,倒是都没喂进去几口,气得她毫不客气地‘啪’‘啪’两巴掌扇上了高贵太子爷的脸,低骂:“你这混帐,不是要喝水么,又抽什么风!”
说罢,她打算效仿当初拆百里青下颌的手法,去卸下司承乾的下巴。
“啪嚓”两声太子爷高贵的下巴倒是被她毫不客气地卸下来了,但问题又来了,水倒是灌了进去,但是对方完全不吞咽,水只顺着下巴流到了西凉茉身上。
西凉茉愈发的恼火,又抬手‘啪啪’地狠抽了他几巴掌,才解气。
这厮有毛病么?!
偏偏司承乾似乎被她抽怒了,昏迷中竟然皱了下眉,别开了脸。
西凉茉彻底无语了,只能又帮他把下巴装了回去,然后支着下巴开始烦恼,刚才还打算让他就水吞服一点金药药丸,哪里知道这厮居然这副模样,连水都不喝,怎么能吃药呢?
西凉茉不知道的是,这不过是司承乾身为太子经历太多的暗杀,多年以来训练的神经反应,让他即使在昏迷中也不肯随意服用东西。
但西凉茉觉得自个废了那么大劲给弄回来的人,看样子,这位金尊玉贵的太子爷如今情形越发不好,烧得厉害,若是她不想法子给他灌药,努力一下,自己之前不是都做无用功了么!
西凉茉目光无意地瞥见司承乾干得起皮的嘴巴蠕动了几下,她脑海里忽然掠过上辈子常在书里看过的某些场景,不由头皮一麻,立刻自我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