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凝闻言身子强烈震动了一下,脑中似被什么东西炸翻了一般,一瞬间,她忽然无法思考问题了。
现在想来,流景那日之所以会跑去喝酒,估计就是因为这件事,难怪呢,难怪平日里那般冷静自持的他居然会做出这般冲动的事,原是因为这个。
报仇,解蛊,这两件事情对流景来说该是多重要的事啊?
忽然之间没了目标,他又怎么不会彷徨呢?
而他……却将此事深深地埋在了心底,无论怎么逼问他,他居然都不说,还让自己一味地介意下去。
他怎么那么傻呢?
林振青既然下了蛊毒就该受到惩罚,即便他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伤害流景的人,她也不会放过的!
水墨凝的呼吸有些急促,良久之后,她转眸说道:“那你们之前的原计划是不是准备回到南临朝堂之中,对付收拾林振青?”
北堂默闻言,点头道:“是的,我们的原计划本来是这样的,当年夜氏的事后来有人说是诬陷并拿出了证据,而纳兰昊月也从那一刻开始寻找主上的下落,我们想要回去,只需将信息透露给纳兰昊月便是,但是,就因为你不喜欢皇室,不喜欢待在皇宫之中,不喜欢南临,所以主上被迫改变了计划,让我们开始千里奔波假戏真婚。”
如若不是因为这个女人,他们就不用使用一些暗中的手段,他们可以直接在朝堂之上步步夺权,将林振青扳倒。
可是,这个女人,让所有的事情都变得极其复杂且难以下手。
“哥,你在跟夫人说什么?你怎么把什么都告诉夫人了?”
北堂默的话音落下之后,水墨凝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听北堂黔的声音出现在了房间之中。
北堂黔看着北堂默,神色有些犯难。
他其实也想将此事告诉夫人的,但是因为宫主不想,所以他才没有说,哥今日居然这般激动,竟是将所有的话全部都说出来了么?
北堂默听见北堂黔的话后,说道:“这些话我早就想说了,此次主上受伤,我再也忍不下去了。”
“唉……”北堂黔闻言叹了一生气。
然而,当他的气还未叹完时,却见那个本是立在他身前的北堂默居然眼一翻晕厥了过去。
他跨步上前扶住了北堂默焦急地唤了一声:“哥!”
水墨凝见状眼眸微眯,说道:“他身上有许多伤口,恐是因着血流过多而晕厥过去的,你莫要担心,先将他放平,我为他把把脉。”
北堂黔听了水墨凝的话,将北堂默扶去耳房的小床之上躺了下去,水墨凝跟着走过去,随后为北堂默把起脉来。
北堂黔立在水墨凝的身后,说道:“夫人,我哥的脾气不太好,希望您不要生他的气。”
水墨凝闻言,眼眸微垂,回道:“看在流景的面子上,我自然不会生他的气,但是,这一切都只是因为流景。”
如若不是流景,她又怎会搭理北堂默呢?对于不喜欢自己的人,她素来都是敬而远之。
北堂黔又道:“这个属下自然知道,但是,属下还是想说,之前的您,着实让属下喜欢不起来。”
在夫人与宫主定情之前,他是真的不喜欢这个女子,她对宫主一点都不好,让他们这些做属下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尔后的这段时日,她对宫主的好他也看在眼里了,所以才会对她有所改观。
水墨凝已经为北堂默把好了脉,她说道:“我这个人行事素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只要我认为对的我便会去做,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从今以后,我将与你们的宫主风雨同舟,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那么,我会劝说流景回到南临,按照你们原定的计划执行一切。”
她的话字字清晰,铿锵有力,听得北堂黔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他问道:“夫人,您是说要劝说宫主回到南临么?”
这件事情他们不知说了多少遍,几乎都要把嘴皮子磨破了,可是宫主就是不答应。
而今夫人竟是要去劝说宫主么?
水墨凝回道:“是的,我言出必行,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
她不能这般地自私,为了寻求安逸的生活而置流景于不顾奢宠甜妻。
是的,她很讨厌皇宫,尤其讨厌南临皇宫,但是,既然她爱上的人是南临的皇子,那么,她就应该为他付出,她要与他共同面对雨雪风霜。
北堂黔闻言,直挺挺地跪在了水墨凝的跟前儿,他感谢道:“夫人,谢谢您了!”
水墨凝纾了一口气,说道:“你起来吧,不用跪我,也不用谢我,这是我应该为他做的事,你哥他是身体虚脱又因为气急攻心,所以才晕了过去,我给他配点药吃了便没事了。”
“谢谢夫人。”
“嗯。”水墨凝轻声应了一下之后便去写了方子,随后拿过北堂黔抓好的药打开房门去熬药了。
小竹一直看着药,熬好之后便端进了房间,放下之后便转身掩门而去。
北堂黔将北堂默搬出了主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水墨凝端着药,帮东方流景慢慢地喂了下去,喂好药后便斜靠在床榻边守护起东方流景。
东方流景是在翌日寅时清醒过来的,一旦醒来便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斜靠在床榻之上,如玉的手指轻轻搭放在自己的身上。
东方流景凝眸看着她的容颜,她的睫毛浓密而卷翘,在眼下形成了一排弯弯的弧度,房内的红烛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