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锦儿小姐原是哪里人氏?可定亲了?”
娄锦刚要回答已定亲,不想沙俊却摇了摇头,“定是还没有的,我怎么还要问这问题,还请锦儿小姐莫怪。”
没人看到娄锦藏在碧青衣袍下的手猛地收紧,恨不得抽了眼前这人。
每说一句话,都有让人噎死的冲动。
娄锦道:“不知道沙县令可去看了尸体,可有察觉出什么不同来?”
“丫,这下午的,就快到晚膳的时间了,锦儿姑娘可饿了?”他一惊一乍地问了起来,笑盈盈地看向娄锦。
娄锦微微蹙了下眉头,如果一个人有耳朵,而且不聋的话,应该能听得清楚她刚刚问了什么。
“不饿,去验尸吧。”她朝沙俊微微一笑,只那杏眼却危险地眯了起来。
他愣了下,下一瞬却双眼都亮了起来,道:“锦儿姑娘,笑起来可真好看。”
这是哪里来的抽风货色?
娄锦深吸了一口气,见朝她这里过来的蓝妈妈和乔喜,她便道:“如果县令大人真饿了,我想,我们先查下案子再去吧。”
这会儿,她也不等沙俊回答,直接对安左和安右道:“走吧,县令大人饿了,我们验完了再告知县令大人即刻。”
她的话冥冥之中有一种魔力,令得安左和安右都下意识跟着她跨出了两步。
可只两步,他们纷纷都反应过来。
卑躬屈膝地朝身后的沙俊道:“小的一时魔怔了。”
碧青的身影微微一顿,黑如瀑的青丝被山间的清风吹起,飞扬出一抹极为秀丽的弧度。
沙俊看着,眉眼闪烁了下,便又恢复起方才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美丽的女子自然会让人魔怔。既然锦儿小姐不想去吃点什么,那便走吧。”
娄锦恍以为他还要弄出什么幺蛾子,可没想到,他竟真要去验尸。
她侧过头来,绝美的脸盘有种令人窒息的艳丽来。
她的神情却是淡淡的,那双黑潭水一般的眸子却盯着沙俊,良久,就连安左和安右都感觉这目光看得有些诡异,甚至头皮发麻之时,沙俊却依旧笑得吊儿郎当,没心没肺。
娄锦眉头一挑,却是缓缓转过头去。
身后,眨了眨眼,又左右动了下腮帮子,一想,这脸怕是要僵了吧。
乔喜信不过这里的人,愣是在村口准备好了马车。
沙俊呵呵一笑,道:“倒是这软轿空空而来,又空空而去了。”
上了马车之后的娄锦,杏眼犀利地眯了起来。
十八岁当上县令?京中还未有这样的传闻。
她微微蹙眉,想着他方才那不知道是耳背还是耳聋的状况,唇角微微勾了起来。
蓝妈妈坐在娄锦身边,道:“小姐,我带了良好的皂角。我看那县令怪里怪气的,他是怎么做上县令的?”
娄锦微微摇头,这个,怕是要回来问问村里的人了。
咚地一声响。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娄锦和蓝妈妈身子不受控制地朝前倾倒。
听得外头乔喜的声音带着愤怒,娄锦也掀开帷帐去看看一二。
“小姐,县令的轿子突然停了下来,前面的人,说什么都不走了。”
乔喜本就厌恶这些登徒子,看县令刚刚的热络劲,还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怎么回事?”娄锦问了起来。
安左和安右抬着一个空轿子,朝沙俊那走去。
“老大,这轿子坏掉了,不知道为什么,你看,这棍子掉出来了。”
那两个抬着轿子的衙役十分苦闷,这好好的,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端?
回去至少还要有一刻钟的时间,难道让县太爷自己走回去?
沙俊从轿子里出来,呜呜唉唉地叫。
仿佛被震了一下,伤了哪里一样。
安左和安右朝他走去,扶起沙俊,道:“大人,可是哪里撞到了?”
“哎呀,我的腿,我的腿……”
乔喜狐疑地看了沙俊一眼,就那么一下,至于吗?
蓝妈妈也皱着眉头看去。
娄锦好整以暇地站在那,看着沙俊干嚎了一会儿,却如何都没有开口。
从沙俊的角度看过去,娄锦微微抬着优美的下巴,好看的颈部犹如天鹅的脖颈一般纤长。
“蓝妈妈,你看,那边的风景真好。”
蓝妈妈愣了下,有些木然地点着头。
安左和安右都微微皱着眉头,县太爷这一招显然不管用啊,人家可没想着要让他上马车一道带走。
沙俊脸上的伤痛一转,他顿了下,终于开口道:“锦儿姑娘,我这腿不好走了,能不能让你的马车带我一程?”
娄锦笑了笑,眉眼之间闪过一抹戏谑。
她指了指那空了的轿子,道:“这个轿子好像还没有用。”
安左和安右猛地拍了拍脑门,早知道就只带一顶轿子来就好了,带什么两顶。
沙俊呵呵一笑,又是呵呵一笑。
他猛地对身边的两个衙役喝道:“没听到锦儿小姐怎么说的吗?快将本太爷送到那顶轿子里头去。”
如此,本应该是一刻多钟的功夫便可以到府衙的,生生花了两刻钟的时间。
当娄锦下了马车,便被眼前的这个衙门震惊了双眼。
不能怪她没见过世面,她着实没见过这样的衙门。
衙门前的打鼓鼓面已经破了,那一个大槌子放在地上,而青天衙门那四个掉漆掉地几乎认不出这四个字来。
兽首的门柄旁,红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