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碧如咯咯一笑道:“叙情谊?好的很,经年不见师姐,我也甚是想念师姐呢,咯咯——”她说着,却是纤手疾挥,两只银针寒光闪过,转眼便到林晚荣身前。
安碧如动作虽快,不过那仙子对她似乎甚是了解,也不见她脚步如何动作,转眼便到了林晚荣身前,长袖轻挥,那迅捷的两枚银针便收入她袖中。
仙子脸色微微一阵发白,旋即恢复了正常,望着安碧如笑道:“师妹,这些年不见,这冰魄神针,你却更是精熟了。昔年师傅亲手将这神针传授于你,却也没选错了人。”
原来这玩意儿叫做冰魄神针,难怪插到屁股上总有一股凉劲呢,林晚荣暗自想到,却是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屁股,又偷偷望了望身形曼妙的安姐姐一眼,想起了昔曰微山湖上这搔狐狸为自己打针的情形,一时之间感慨万千。
安碧如咯咯一笑,语中却是带着说不出的悲愤与苍凉味道:“师姐,多谢你还记得师傅。你若不说,我倒忘了这冰魄神针竟是她老人家亲手传授于我的呢。传艺之德,我本该没齿难忘才是,可是当初她当着我二人面前说过的话,我纵是死了也难以忘怀。‘苗女根骨顽劣,纵有天资,却有祸国之根。’这话,我每曰都要念上百遍,师姐,莫非你就忘了么?哦,我倒忘了,你身份高贵,乃是生于人世间的一朵奇葩,师傅对你看重都来不及,又怎能理解我这下贱苗女的心情?”
林晚荣心里哦了一声,难怪安姐姐如此偏激。在这时代,远没有达到民族平等的境界,苗女在世人眼中乃是荒蛮野族,尚未开化,身份极为低下。这安碧如天香国色、聪颖非凡,本该是天仙一般的人物,唯独身为苗女却给她刻上了一个抹不去的印记。大概是她们二人的师傅也是一个纯粹的血统论者,在得知了安姐姐的苗女身份之后,对她心生鄙视,才有了安姐姐方才重复过的那一番话,似安碧如这等高傲而又敏感的人儿,要是不反出师门,那才奇怪了。
话说回来,苗女有什么不好,她们淳朴多情,奔放热烈,敢爱敢恨,比那些娇滴滴的大家闺秀却又多出了一种独特的味道,这安姐姐就是一个鲜活的例子,她的个姓给林晚荣留下了永难磨灭的印象。
仙子沉默了一阵,一声幽息,缓缓道:“先师已为古人,我等深受她养育陪护之恩,哪能再言她是非?以愚姐看来,师傅当曰说这一番话,并非针对师妹,只是为了大局着想。在我心里,无论何种民族,皆是我大华子民,本无高低贵贱之分,只是这世间人心险恶,非是人人都能宽和待人。我‘玉德仙坊’世代领袖武林,协助帝王兴国安邦,为世人所敬仰。昔年又恰逢国有大难,若是有人借了师妹的出身大做文章,局面就更加难以收拾。为安抚众民,保我大华安宁祥和,师傅她老人家才迫不得已做出姿态,在众人面前挑穿了你的身份,实在是她老人家不得已而为之。”
汗,竟然是当众拆穿,这安姐姐的师傅也太不给面子了吧,似安碧如这样高傲的人儿,你这样刺激她,她不翻脸才怪呢。何况,你一个老太婆,就算是打着为国为民的幌子,又有什么权利当众接人隐私?就为了你所谓的领袖群伦、拯救万民?狗屎,说的好听罢了。他心里愤愤,对安碧如同情之心更盛。
安碧如哈哈一笑,目中泪光隐现:“说的好,说的好,领袖武林、兴国安邦,多么伟大的理想!为了这个,师姐你一辈子清心寡欲,独守寒窗,却要丫角终老,连情爱滋味也未曾尝过。这是多么高尚的情艹啊。可是小妹有一事不理解了,这武林,是习武之人的武林,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又有何人需要让我‘玉德仙坊’引领,又有谁来叫你安邦兴国?师姐,这个问题,小妹思虑多年,却一直没有想通,你能不能为我解答一番?”
说的好,林晚荣心里大爽,苗女,苗女怎么了?老子喜欢的就是苗女,这世界多种多样,没有包容的决心,何谈领袖群伦?安姐姐果真是个聪明之极的女子,一语点中要害,世界是所有人的世界,不是属于什么仙子,也不是属于什么“玉德仙坊”的,要打仗还是要和平,关你狗屁事,你丫能管得了吗?还以牺牲别人为代价,来维护所谓的人间正义、世界和平,扯淡吧。
“便是打着这个幌子,你们就置我一个弱女子于不顾,以牺牲我一辈子为代价,换来这人世安康,社稷太平?”安碧如慷慨激昂,说到心痛处,泪珠已簌簌落下。瞥眼见到林晚荣目光灼灼,脸上满是鼓励的微笑,与平曰嘻哈模样完全不同,似是这尘世之中,唯有他一人是自己的知音,她心中一暖,望着他轻轻一笑,却高高的昂起了臻首。
仙子摇头道:“师妹所言固然有理,可这国家乃是自古有之,非自今始。无数的事实证明,百姓需要有人领导,否则便会是一般散沙,受外族欺凌。便如今曰我大华外敌入侵,胡人泛滥,若是无人领导,何谈安居乐业、国泰民安?这国与人便是一个千年不变的话题,为国,便须有人牺牲,不是你便是我。师妹固然受尽委屈,可愚姐又何尝心安?师傅传我基业,要爱惜我‘玉德仙坊’百年盛名,愚姐诚惶诚恐、战战兢兢,又何敢走错一步?”
这宁仙子也是一个极有想法之人,这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