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她不会说,她只会去做。
柳氏送他们到了院子,老秦头道:“别送了,好好歇歇,让秀芹给你做点好吃的。”
柳氏嗯了一声,又恢复了以往的柔顺,谦恭地道:“爹,咱家没压场,你也不让大产来说声,我们也好多准备一下。虽然没压多,不过旁边那里都是石头,打扫一下也可以垛麦子,压场咱们就在一场里好的。”
只要公婆做出让步,她也会让步的,她相信这件事以后,大家也都不好意思再提的,都会自己本分过自己的日子,既然这样,那她不会计较一些小事情的。
老秦头冷着脸嗯了一声,心里也松了口气,否则今年没地方压场,还真是为难,去跟三爷爷家挤也不太好。
柳氏又指了指院子里的家具:“娘,这大衣柜你一直用着,还是抬回去吧。我们就留下另外几样,家里的确是没家什,这个我们就用了。”她把张氏用的再送给她,算是对婆婆的孝敬,可她没必要对那两个一直给她使坏的妯娌谦让,既然能有机会拿回来那当然就自己家用。她没有亲自去看二婶和三婶那割肉似地嘴脸,已经非常厚道了。
现在自己家还没有一张柜子呢,衣服都用包袱包着放在藤箱里,箱子还是自己家编的。有了这些家具,也能整齐一点。
老秦头立刻拒绝,“不用了,本来是你的嫁妆,你娘用了一下,现在就还给你。”老秦头可没脸再抬回去,毕竟是二嬷嬷出面给要的,他可不想让全村戳脊梁骨,说算计媳妇的东西。说完,他就撅哒撅哒地走了。
张氏舍不得,看了柳氏一眼,又看二嬷嬷,柳氏就道:“大娘,这是我当初就说过要给娘用的。”
二嬷嬷笑得很是揶揄,“我说老四家的,你也忒实在,媳妇说给你用的,那就是你的了,你也搬了来,哈哈,怪实在的。”
张氏臊得慌,又羞又愤,也说不得什么,不过也舍不得,就说到时候让二贵几个来抬回去。
秦大福就说他给送,让秀娴几个帮他给嬷嬷送去。
等他们走了,柳氏又跟二嬷嬷道谢,“大娘,真是不知道如何感谢你才好呢。”
二嬷嬷笑道:“大业娘,咱们还说什么谢的。我也是觉得你委屈,你别嫌我多事就好。”让张氏吃瘪,她最乐意了。
说了几句,二嬷嬷就喜滋滋地回去忙活了。
看着一院子的家什儿,柳氏慢慢地扬了扬眉,摸了摸那连三橱还有炕柜、梳妆台,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接下来的日子,柳氏也抽空去给关心自己的人家道了谢,解释自己是不小心掉下河的。当日也没有人看着她掉下河,他们知道的时候,赶过来她已经就是湿淋淋地躺在地上了,人家也没帮上忙,见她还来道谢都觉得她厚道念人情。加上如今秀瑶张罗的织手套,村里很多人都能接到活儿赚钱,自然是跟她走得更近。
大家都生怕下雨糟蹋了粮食,那可真是没日没夜地忙麦收,一点时间也不舍的浪费。老秦头没压场,柳氏和秦大福也不能不管,就把场让出一半给他们使,活儿可以一起干,粮食各归各家的。
柳飞帮了一天半的忙,柳氏就让他家去,不用再来。秦二贵因为对秦业有内疚,而且他向来亲近大哥,加上他自责自己没在家让爹娘和三弟欺负了大嫂,觉得不舒服,所以麦收压场,他不管二婶的反对都主动给秦大福帮忙。
柳氏给他钱他自然不肯要的,她就让秦业去买鱼买肉,送给老秦头家去改善伙食。柳氏另外也送了张氏一些钱,张氏当时开心得不得了,见了柳氏也有笑模样,转脸快得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那些龌蹉一样。
不过老秦头可没那么好忘性,他心里疙瘩得很,基本不和柳氏朝面,她来家里,他就假装不在,若是顶头碰上,她问好,他也就是嗯一声,不像以前那样和颜悦色地聊几句。柳氏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不过她也不在意,反正自己做到位就好,不必管他闹脾气,时间一久他自然就好的。
收了八/九天,把地里的麦子都收到场里来,还要铡场,就是铡麦穗下来。家家户户都忙,租的铡刀一时还没轮到这边。
这一日柳飞又推着小推车过来,车上一张铡刀,“俺爷爷让三爷爷给做的,小推车和铡刀都是,篓子俺姑父会编就没置办。”
秦大福真是惭愧至极,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一个劲地点头,心里想着家里好起来,以后一定不能忘了老丈人家。
麦子收回场里,不怕在地里爆粒子浪费粮食,柳氏就让秦大福带着铡刀先去帮老秦头他们铡场,铡完了再弄自己家的,倒是一点也没耽误。秦二贵一个劲地在家里说大嫂贤惠,气得秦三顺夫妻挤兑二婶,说她男人吃里扒外,二婶和秦二贵越发的生分,感情不睦,反而越发觉得三婶是好人,处处为她着想。
老秦头虽然碍着面子不怎么和柳氏朝面,心里对她有意见,不过他觉得一码归一码,有些事柳氏又是很明事理的,他也因为铡场感激柳氏。尤其是今年没有因为下雨糟蹋麦子,打场的时候下了两场雨,好在大房准备充分,没有伤到粮食,连老秦头那边的都帮着护得好好的。
这也是秀瑶和秦大福的功劳。为了防雨,她建议编了大的草苫子。当初压场的时候,也特意留出一块高地来,用石头砌着,拿灰泥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