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迪才不上他那个当,他知道这老家伙肯定还留有后路,便紧追不放着说:“你说八百就八百了?我改主意了,六百块,你不卖的话,我满市场里吆喝去,说你做买卖不按套路出牌,我让你在这儿一分钱都赚不到。”
老汉一张脸憋得呀,他恨恨的看着顾迪,可也拿他没办法,就像他自己说的,走南闯北的这么多年了,古玩行里的规矩他比谁懂得都多,知道这事今天没个说法怕是不能善了,只能咬牙切齿地认栽。
“酗子,老汉我算是服气儿了,你呀,比猴儿都精!”
这就算是认可了顾迪的给价,老汉伸出一只粗糙的手:“给钱!”
顾迪哪还敢犹豫,他笑眯眯的掏出钱包,数出六张红彤彤的老人头,递给了老汉。
“多谢了大爷。”
“哼哼(钱买了便宜货现在知道叫大爷了,对不住,俺耳根子浅,消受不起!”老人还耿耿于怀呢。
顾迪哈哈一笑,说道:“不耽误您做生意了,就此别过。”说完,他抬腿就走。
中年人拦住了他的去路:“这位戌,别急着走啊。”
顾迪诧异的望着他,询问道:“老哥找我还有事情?”
中年人拉着顾迪的胳膊往前走,边走边神秘兮兮的说道:“借一步说话。”
顾迪整个晕了,这是什么规矩?鼻烟壶没买到,要抢人是怎么着?
“嗳,嗳,我说老哥儿,咱们有事儿说事儿行不行?干嘛呀您这是?”顾迪一甩袖子,有些急了。
“呵呵,你别误会,我就是想跟您商量商量,你这鼻烟壶能不能匀给我?”中年人搓着手,神情有些窘迫不安,像是这话说出口很不容易似的。
顾迪没想到他仍然对自己手里的鼻烟壶虎视眈眈,当下便好奇的问道:“老哥,莫非这只鼻烟壶,有什么来历不成?”
中年人闻言明显就是一愣,他问道:“你不清楚这只鼻烟壶的来历?”
顾迪心说,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故意笑了笑,觉得这人挺有意思的,便问他道:“不瞒你说,我还真不清楚,买这个小玩意儿,只是觉得它好看好玩儿,没其他意思。”
中年人顿时觉得哭笑不得,什么人啊这是?刚才还夸他眼力好,谁知道这家伙买个鼻烟壶就是为了好玩,这简直就是对自己刚才的话天大的讽刺。
“戌儿,你这笑话其实一点都不好笑,你确实不清楚这只鼻烟壶的历史?”
中年人再一次向顾迪确认。
顾迪眼珠子一转,说道:“老哥,您就直说吧,这鼻烟壶到底有什么历史来源?”
中年人抖了下腮帮子,牙疼似的直往嘴里吸冷风,摇了摇头,他说道:“你再把那只鼻烟壶给我看看。”
顾迪掏出来交给他。中年人看了半天后叹息着说:“这只鼻烟壶,全名叫做‘炉钧釉双连葫芦形鼻烟壶’,出自清乾隆年间,是不可多得的珍品,它名贵在哪里你知道吗?”
顾迪笑着摇了摇头。
中年人笑着解释道:“名贵在它的釉色上头,这叫炉钧釉,是景德镇仿钧釉制品,低温烧成,始于清雍正朝,流行于乾隆时期。以炉钧釉为装饰的鼻烟壶在乾隆时期实为少见,所以十分珍贵,况且,到目前为止,乾隆年间的炉钧釉鼻烟壶流传在民间的,几乎没有,你手里这个,是我进入古玩行十多年来,第一次见到的真品。据我所知,在去年,也就是05年,北京瀚海拍卖行举行的秋季古董专场拍卖会上,有一只和你这个差不多的炉钧釉乾隆时期鼻烟壶,拍出了180万的天价,在鼻烟壶收藏历史中,仅此一例,那只鼻烟壶,品相和做工,都不如你这只好,戌儿,你的运气,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所以说,我想让你匀给我。”
“匀给你?怎么可能?”顾迪鄙视他道。
“不,不,不!戌你误会了,我说的‘匀”,不是跟你白要的意思,这是行话,意思是,我加点钱你转让给我吧,价钱你来开。”中年人连忙摆手,出言解释了一番。
顾迪拿不定主意了,说实话,他将鼻烟壶买下来,打的就是找个识货的买家将来他把它卖出去的主意,但是听了中年人的话,他又不想卖了,原因无非是这只鼻烟壶价值不菲,你想啊,去年拍卖会上都拍出了180万的价格,今年指不定提升了多少呢,古玩这个东西,越是年代久远的越值钱,顾迪也不是傻子,他知道,东西在他手中,自己收藏起来,年数越久了价钱越能卖的上价去。
石魔和宋杰赵大海一直跟在顾迪身后,见两人起了争执,三人都过来,石魔望着顾迪,征询道:“怎么回事?他要买你东西?”
顾迪点点头,说道:“是啊,让我把这个鼻烟壶匀给他。”
“我看看。”石魔伸手接过了顾迪手中的鼻烟壶,看了眼后,眼珠子就拔不动了,“好东西啊,炉钧釉双连葫芦形鼻烟壶,多少年难得一见的精品了。”
中年人一愣,顿时笑道:“老先生也知道这只鼻烟壶的来历?”
石魔点点头,道:“是啊,多少了解一点,贵姓?”
中年人笑道:“免贵姓秦,秦书贝。”
石魔哈哈大笑起来:“和秦叔宝有沾亲带故吗?”
中年人裂开嘴:“老哥说笑了,在下姓秦,,宝贝的贝,和秦叔宝没多少关系。”
石魔呵呵笑了笑,把鼻烟壶翻了个个,底部朝上,从口袋里掏出纸巾,轻轻擦拭掉瓶底的灰尘,足底蓝釉上署楷书“乾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