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冷冷望着欧阳少弦:“就算苏侧妃没有照顾过你,但她嫁入楚宣王府二十年,服侍你父王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临死,身边连个守孝的人都没有,身为楚宣王世子,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父王的侧妃的?”
欧阳少弦毫不退让,凌厉的眸底寒光闪烁:“祖母,人各有命,苏侧妃嫁给父王十多年没有儿女之事,是她自己的问题,与我无关吧,身为父王的侧妃,算是我的长辈,安葬时的一切礼仪,都会按照王府侧妃应有的待遇来,绝不会苛刻她!”
“十多年来,她从未照顾过我,也就是未曾对我施恩,既然无恩,就是陌生人,我不欠她什么,凭什么让我委屈自己实现她的愿望?”
太妃眸光沉了沉,突然换了话题:“梦薇不好?”
“苏小姐很好,却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欧阳少弦一字一顿:“更何况,我和雨儿才成亲两月,祖母就逼着我纳侧妃,传扬出去,就算别人不在明面上编排楚宣王府,也会在暗中非议……”
驳不过欧阳少弦,太妃将目光转到慕容雨身上,声音也柔和下来:“雨儿,少弦是楚宣王世子,将来一定会纳侧妃,如果你觉得时间太早,可以向后缓一缓……”
太妃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让苏梦薇嫁给欧阳少弦做侧妃,言谈举止中很是明显:与其纳一些不太熟悉的女子为侧妃,倒不如找知根知底的,苏梦薇是她的侄孙女,人品有保证……
慕容雨轻轻笑笑:“出嫁从夫,只要是少弦喜欢的,我都会帮他接近楚宣王府,他不喜欢的,我绝不会让她踏进楚宣王府半步……”
欧阳少弦对慕容雨承诺过,一生只娶她一人,所以,慕容雨这番客套话只是说给太妃听的,欧阳少弦除她之外,不会喜欢上任何一名女子,她也就不必接其他女子进府了。
太妃的面色异常难看,搁在袖中的手微微颤抖,沉下的眼眸中,厉光闪现,嘴唇动了动,正欲出言,苏梦薇眸光闪了闪,抢先一步走上前来,笑了笑:“祖姑母着急姑姑的遗愿,才会如此失态,还望世子,世子妃见谅……”
欧阳少弦没理她,冰冷的目光直视前方,慕容雨轻轻笑笑:“太妃是我们的祖母,也是苏侧妃的姑姑,她着急苏侧妃的遗愿情有可原,我们这两个做小辈的,岂会怪罪……”
明着,赞扬太妃关心为他人,品性高尚,实则暗讽太妃向着娘家人,为了苏侧妃之事,强行逼迫夫家的小辈迎娶。
若欧阳少弦是太妃的亲孙子,别人不好说些什么,偏偏,他与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事情传到外人耳中,定会引起很大的争论……
太妃的面色铁青,望向慕容雨的目光冰冷之中暗带着滔开的怒气,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苏梦薇笑笑,笑容非常勉强:“世子,世子妃鹣鲽情深,感情深厚的让人羡慕,梦薇自知配不上世子,会尽快离开楚宣王府,断不会给世子,世子妃添麻烦的……”
慕容雨微微笑笑:“苏小姐很少来楚宣王府,祖母又喜欢你,本来应该留你多住几天的,可是苏侧妃过世,王府要办丧事,苏小姐是未出阁的姑娘家,继续留在这里,怕会沾上丧气……”
慕容雨早就想赶苏梦薇离开了,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如今苏梦薇自己提了出来,又有苏侧妃之事做挡箭牌,慕容雨就顺水推舟,让她出府!
出府之事是苏梦薇提出来,慕容雨客套话都没说,就应允了下来,找的理由又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半点破绽,太妃气的眼睛冒火,却想不出说些什么话来反驳。
“时候不早了,若是祖母无事,我就去吩咐下人准备侧妃的丧事!”太妃没有言语,慕容雨就当她是无事吩咐,转过身,优雅的向外走去。
即将踏出房门时,慕容雨好像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回过了头:“祖母,以天蚕丝绣丝帕,陷害我的那名丫鬟,暂时还没有找到,为了您,二婶和苏姑娘的安全着想,我会将安延堂所有丫鬟,嬷嬷关押起来,派新的丫鬟来服侍您……”
太妃能与北郡王府联系,全凭安延堂的丫鬟来回暗通消息,只要将她的心腹全部除去,太妃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彻底被囚于安延堂。
她不是不愿意离开楚宣王府么,那就一辈子死守着安延堂吧!
“那些丫鬟服侍我多年,绝不会做这种陷害主人之事!”太妃理直气壮的做着最后的分辨。
“安延堂里除了太妃就是下人,如果丫鬟没有做这件事情,那害死苏侧妃的又是谁?”太妃将事情推的一干二净,总要推出几个倒霉鬼做挡箭牌,否则,事情岂能善了,自己动不了太妃,就杀她几个心腹,斩断她的爪牙,让她在气愤中一步一步成为孤家寡人,看她还如何嚣张。
“知人、知面、不知心,太妃只看到她们表面如何善良,看不透她们内心是善还是恶吧?”
慕容雨面容凝重:“我不会冤枉忠心护主的好下人,也不过放过居心叵测的奸诈小人,安延堂的丫鬟们我只是暂时带走而已,等事情查清了,处置过设计陷害之人,其他的丫鬟还会给太妃送回来的……”客套话,慕容雨也会说,安延堂太妃的心腹们,绝对是有去无回!
太妃被慕容雨驳的哑口无言,面色铁青,却找不到话来反驳,慕容雨淡淡笑着:“若是太妃无事,我就先行告退了!”
慕容雨离开,欧阳少弦自然也走了,太妃望一眼苏梦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