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康平听了立刻跑出去,一面打发人去接稳婆,一面找人去通知沈氏,吩咐预备热水,自己抱了子晴到暖香苑。子晴每次生孩子都是在这里,说这是福地,孩子们生下来都健健康康的,所以早早让丫鬟收拾好了。
沈氏来时,子晴的阵痛一阵比一阵紧,强忍着,满头大汗,稳婆来了一看,说已开了两指,便推了林康平出去。子晴折腾了两个时辰,在六月三十日丑时一刻生了第四个儿子,子晴一听是男孩便失望地睡了过去。
一大早,文三带着孩子们过来吃早饭,才知道子晴已于凌晨生了一个男孩,满是可惜,叹道:“我儿媳妇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康平你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你们还要继续努力啊,什么时候生了女儿可要给我送信,不然,我是不依的。”
“少爷,我好像没答应你什么吧。这事,我可做不了主,得我家晴儿说了算。”林康平笑道。
因子晴坐月子,文三没好意思久留,住了两天就回去了,倒是两个孩子这两天玩的很疯,素日在家规矩大,做什么事都是有人盯着,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每天都有专人看着,小孩子的天性被压抑的死死的。
这两天白天跟着书睿他们学爬树、挖蚯蚓钓鱼、和鸭子白鹅玩耍,捡鸭蛋鹅蛋等,一个比一个淘气。晚上书睿陪他们下跳棋,五子棋,玩蹦蹦床,孩子们的友谊来的快而真诚,所以临走时很是恋恋不舍的。
林康平送走文三回来。子晴问道:“他这次来真的没什么事吧?”
“看你,又操心了,只是回老家看看罢了。再说了,官场的事不好打听。也不是我们能帮上忙的。咱们只知道他好好的,便足够了。他给孩子们一人一块玉佩,另外还有一大堆的衣料。共有二十匹,什么颜色都有,还有各色干果点心,侍候他的人也都打赏了。把咱家的腊肠火腿都带走了,让冬天做了再给他送去,那三个菜留了二千两银子,说是以前那个占了咱们的便宜。这回补上。等回去后派专人过来学。”
子晴听了笑笑,说道:“嘿嘿,还真赚了,才住几天就送了这么些东西,大户人家的公子出手到底不凡。这下好几年不用买衣料了。”
“看你这小财迷的样子,挣了好几千两银子也没见你这么开心。”林康平捏着子晴的脸说道,其实,还有一句话林康平没有说出来,文三送了这些衣料,扬言是给未来儿媳的定礼,林康平怎么也推不出去,又不敢告诉子晴这话。
“那不一样,那是我付出劳动的成果所得。这个是白得的,意料之外的,白捡的便宜谁不高兴啊?”子晴笑道。
林康平见子晴开心,文三的事很快就丢开了,夫妻俩又说了会别的家务。
大夏天坐月子,子晴真是苦不堪言。烦躁不已,不能吃凉的也就罢了,不能洗澡,子晴实在忍受不了,头两天还勉强对付,时间一长,真没个好心情,见什么都不顺眼,也不知是不是患了产后忧郁症。好在林康平一直在身边尽心照顾。书睿也担心子晴因为生子心情不好,常伴身边。
这日,宝凤知道子晴生了孩子,特地来看她,正碰上子晴心情烦躁,书彦在一旁不小心给小弟弟弄哭了,子晴训斥了书彦几句,书彦委屈的直掉泪,书睿见了替书彦擦了眼泪,带他出去了。
“姐姐,你怎么了?刚出生的伢仔哪有不哭的?你跟小孩子发什么脾气?孩子心里该多委屈呀?不就是没生个女娃吗?姐姐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要我说,姐姐也是太不知足了,这么好的几个儿子,换了我,还不得多心疼呢?”宝凤说道。
宝凤一说,子晴才反省这些日子,自己的脾气好像是大了一些,平常最注重对孩子们的教育了,可这些日子,自己不光是忽略了他们,还把不满发泄到他们身上了,还有林康平,这些日子,也是极尽耐心地哄着自己开心。
“我真的脾气好大?你不知道,夏天生孩子太难受了,我都不敢靠近别人,实在是太臭了,我想偷着洗个澡,可是,这么多人看着,我一点也动不了。”子晴抱怨道。
“姐姐不为自己,难道也不为孩子想想,不为姐夫想想,这坐月子可不是玩的,你要有个头疼脑热的,姐夫不心疼?孩子们不心疼?姐姐,做人不能总跟自己比,你想想,外头还那些人在大日头底下忙活,连饭都吃不饱,不比你坐月子辛苦多了?说句不怕姐姐恼的话,姐姐你也是太娇惯些了。”
宝凤说完,也觉得自己有些造次了,不好意思地看着子晴。
子晴听了宝凤的话,细一琢磨,也是这个理,人不能只盯着自己看,越钻到大夏天不能洗澡这个牛角尖里,越不开心,连带林康平和孩子们都跟着吃了不少挂落。
想通了这个关节,子晴笑道:“这可真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了,原是我自己的毛病,我自己矫情了。”
宝凤见子晴没有怪罪她,便坐下来陪着子晴说了会话。等宝彦叫回来,跟两个孩子郑重道歉。
书彦听了在子晴脸上亲了一下,笑道:“娘,我喜欢你这样,你还是我的好娘亲。”
子晴搂着书睿也亲了一口,孩子的眼睛亮晶晶的,透着由衷的喜悦。
一场产后忧郁症就这样消弭于无形了。
林康平的生日过后,按理是他出门的日子,子晴见他全无动静,问他缘由。
“你一人在家坐月子,我怕丫鬟们照顾不好你,今年就不想去了,以后也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