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有人跟她说话,一直说着对不起,声音嘶哑而颤抖。
那人紧握着她的手,温暖从手心直直的侵入心底,她本能的想躲开,可还没来及有任何动作就被他的热度给融化了,一瞬间所有思绪灰飞烟灭。
好安静,也好冷,口鼻中都是冬天空气里的冷和消毒水的味道,还有血腥味。
为什么肚子那么疼,孩子呢,她在梦里看到一个坐在长椅上的小男孩儿,哭的很伤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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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坐在在刺眼的白光里,她看不清他的模样,于是只得走上前去坐在他身旁,拉过他的小手声音温柔的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哭呢?你爸爸妈妈呢?”
还在哭泣的小孩儿猛地甩开她的手,忽然抬起头来,小脸儿上都是血,孩子对她凄厉的笑着,“我爸爸不要我,我妈妈也不要我,是他们杀死了我。”
她被吓了一跳,仔细的端详着满脸是血的孩子,心里疼的像被乱箭射穿了一样,孩子好可爱,长的很像白东风的缩小版,粉粉的薄唇嘟着,哭的很可怜很可怜。
她哭着上前要抱住他,他却在那道刺眼的白光里瞬间消失了,任她怎么哭喊都找不回来。
空气里好冷,大片大片的雪从天空飘落下来,天空开始变的很黑很黑,头顶一个惨白惨白的月亮,脚下本阳光四溢的地方忽然变成了荒芜的墓园。
深黑的夜,一棵棵枯树像鬼的影子一样冷冷的矗立着,还有几只没被大雪冻死的乌鸦在干枯的枝头上拍打着翅膀,凄厉的叫着,气氛好吓人。
她拼命的挣扎,手却被那个声音脆弱而尖利的小孩儿拉住,他的半个身子都埋在雪地里,小手可怜的拉着她的手,哭着喊妈妈救我,妈妈救我。
她拼命的想要拉住他的手,两人紧紧相握的手却最终被狂风吹开,孩子小小的身子很快被大雪淹住,任她在原地如何快速的挖开那些雪,看到的只有一滩凄冷的血迹。
她很害怕,明知道这是个梦却醒不过来,手被谁紧紧的握着,那样好听的男声,那样隐忍而低沉的嗓音。
那是白东风吗?
“小楼你不要吓我,不要吓我!”
“小楼你快点醒过来。”
“小楼,我很担心你!”
“小楼,你要丢下我一个人在这个冰冷的世界吗?”
“我不会答应的。”
“如果你走了,我一个人会很寂寞的,你怎么舍得?”
是白东风的声音吗?他这是在干嘛?对她告白吗?呵,他可真是翻脸比翻书都快。
明明是他说不要孩子的不是吗?为什么现在又对她说这些话,他当她是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吗?
明哲进来时见易小楼一直在喃喃的说着什么,额头上都是汗,白东风紧握着她的手,心悬在嗓子眼儿上。
他拿过护士在托盘里准备好的注,拉过易小楼的手臂就要扎进去。
白东风速度却比他更快,猛地拦住他的手臂,“你干什么?”
“让她睡安稳点儿,我有事跟你说。”
说着针扎了进去,细细的针管儿里那一点药推进去之后易小楼终于安静下来,明哲给白东风一个眼色,叫他出来。
病房外廊道上的窗户打开着,冷风吹进来叫人直打颤,年初六,大街小巷里的喜庆劲儿还没过去,白东风却只觉得周身都疼。
明哲靠在窗口抬眉看他,“明天还要订婚,你别在这儿待着呢,这边我会叫人好好照顾她,你回去吧!”
易小楼醒来时病房里一个人也没有,安静的仿佛能把灵魂从身体里逼出来,她肚子很疼,疼的无论她如何忍住,锥心之感却无法减少半分。
空旷的病房,白的压抑的墙壁,渐渐黑透的天空,冰冷的空气,她把手放在小腹上,仿佛还能感知到那个小生命从她身体里渐渐流失的每一个过程。
这种疼,只能算是对她的惩罚吧,惩罚她无法肩负起一个做母亲的责任,惩罚她不能给孩子生命和温暖。
泪水从眼眶里流出来,她拉过被子蒙在头上,颤抖着哭泣,小声的呢喃着,“对不起,妈妈爱你,好爱好爱你。可是妈妈没用,不能生下你。”
暗夜里没有人给她回应,她知道,那个脆弱的生命早已经不存在了,在母亲的墓园里,在这个寒冷刺骨的早上,她的孩子也死了,死在那个荒无人烟的北郊。
那孩子此生再也不可能叫她一声妈妈,她甚至还没来及感受他第一次胎动,就残忍的抛弃了他。
心口最柔软的地方再度被刺中,窒息一样的疼袭遍全身,她抓住被子,前所未有的用力,用力到骨节咔咔作响。
明哲办公室里,白东风冷冷逼视着他,“你当我是兄弟就给我一针。”
明哲亦冷着脸回视他,“白东风你疯了吧!”
他背过身去站在窗口,灯火掩映下背影更加冷厉,“给我打一针对你来说根本是毫不费事的。”
小楼还没醒,明天他没心情订婚,这件事对他来说有多困难明哲不会不知道,与这种纠结和痛苦相比,叫他给他打一针是最轻而易举的解决问题的方法。
明哲起身走到他身后断然拒绝了他,“你这些年受过多少伤你比我清楚,如果给你用药,又必须骗过你父亲骗过魏司令骗过楚怡文和楚远山,这样就必须动真格的。那些药副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