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是以此为要挟,还是单纯的想要拜师?侯爷他知道吗?”
沈画没有表态,却微微蹙眉,一下子想起南华倾之前莫名其妙地问他收不收女弟子一事,心下便了然了。
“沈太医觉得是要挟,那就算是要挟吧。侯爷他也是知道此事的。”瑾言没有隐瞒,将她请求南华倾动用南家暗卫救父,自己甘愿迁往清一斋避世修行潜心礼佛的事儿又简单说了一遍。
“昨日为侯爷施针的时候,他告诉在下了。”
且不说“拜师”一事,沈画很清楚莫瑾言是“被迫”避世清修的,看着她小小年纪,拥有如花儿一般的朝气,却即将被掩埋在景宁侯府的后山之中,说不定就此终老,便有些不忍,下意识地道:“在下不想收徒,但却可以指点夫人一些医术药理。”
瑾言听明白了沈画的“言下之意”,意思是自己名义上不会是他的弟子,但他却能以师父的身份传授自己医术药理。
目的达到,瑾言只颔首点头:“收徒也好,拜师也好,不过俗礼罢了,只要沈太医你愿意指点我,那在我的心目中,就会把您当成师父看待。”
“随缘吧。”
沈画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清一斋离在下所居的清岚斋极近,背后更有一条小径相通,夫人怕是早就打算好了吧,不然,您也不会偏偏选择清一斋作为清修之地。”
“是,也不是。”
不知为何,面对沈画时候,瑾言会有种放松的感觉,语气也不知不觉得显出几分少女的轻快来:“我选清一斋,是因为那儿独在后山之中,清净无扰,地方也大,不会太拘着自己。再来......”
沈画当然知道清一斋的“特别”之处,接过话道:“只要夫人住在清一斋一天,侯爷就绝不会忘记你,因为那里,也曾是沈蕴玉的居所。”
反应过来莫瑾言的“深谋远虑”,沈画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夫人睿智,不输任何成年男子,在下佩服。”
“不过是为自己打算罢了,没什么睿智不睿智的。”瑾言别过头,不想被沈画看穿自己的念想,看着一只乌鸦从凉亭外飞掠而去,火红的太阳已然西斜沉下,才惊觉时间已经有些晚了。
颔首行礼,瑾言赶紧告辞道:“我出府已经有一两个时辰,也该回去了。沈太医,你可要记得今日答应我的话,以后我找您请教医术药理之时,可别闭门不见就行了。”
“虽不至于倾囊相授,但在下亦会毫无保留,夫人请放心吧。”
看着莫瑾言匆匆屈身福礼,然后自顾从阶梯而去,很快转过前面的门洞就不见了身影,沈画才自言自语道:“如此聪慧睿智,机敏玲珑,莫瑾言,你真的只是个十三岁的商贾之女吗?”
只是出了一连串小碎步发出的“??”声逐渐远去,却再无声音可以回答沈画的疑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