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慢慢地过去了,即便东方煜催促着皇帝走快些,但因为脖子上架着匕首,阵阵刺痛传来,使得皇帝想走快些也不太可能,只一步一步,终于从高处的阶梯而下。
似乎是发现了李良在和南婉容“窃窃私语”,更看得出南婉容在犹豫着什么,东方煜冷冷一笑:“皇嫂,若是不想皇兄有什么闪失,就请安分些,你腹中可是怀有一双皇儿的!您也不想这么早就要挑起这大邑朝的重担吧?”
仿佛是话中有话,东方煜说着,一手又推了推皇帝,毫无半点尊重之意:“皇兄也请步子加快些,早点儿到山脚,您也好早点儿脱身不是吗?”
被东方煜一警告,南婉容就更加犹豫了,看着皇帝从自己前面不远的地方,那闪着寒光的匕首,还有那淌在胸口的鲜血,更别提皇帝眼里的绝望了......
似乎他已经笃定,就算到了山脚,东方煜也不可能会放了他,所以眼中才会露出这样的绝望神情!
看的南婉容只觉得整颗心都被揪了起来,总归都是冒险,不如赌上一把,如果自己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皇帝被东方煜给带走,最后的结果,恐怕是她无法承担的。
所以南婉容也顾不得其他了,眼看着东方煜一扭头往山道而下的瞬间,立刻从心口取出挂在脖子上的鹰哨,就在唇边,用力一吹,一声犹如鹰鸣的尖利叫声乍然响起在山顶。
几乎是同时,一身黛绿长袍的南华倾随着鹰哨而响,竟悄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山庙的屋顶,身后,还齐刷刷地跟着十来个黑衣劲装的蒙面男子,个个目光深邃,气质幽暗,若不是大白天,还让人以为是活见鬼了!
...
南华倾带着暗卫突然出现。虽然十分扎眼,但却没有一丁点儿声音发出,所以东方煜并未察觉,只左右张望着看山道周围有没有侍卫。加上挟持了皇帝,心头难免紧张,所以只顾逃命,倒是忽略了其他。
当然,除了南婉容,李良之外,侍卫长以及其他的人都看得出来南华倾是被南婉容招来的,更不会有任何的动作,亦不会发出声响,以免惊动了东方煜。
飞身从山顶的宗庙而下。南华倾匆匆来到了南婉容的面前:“姐姐,你怎么样了?”
“煜王劫持了皇上正在下山,你一定要救他!”南婉容看到弟弟,心里踏实了许多,神色郑重的向他交待了。然后捂着肚子:“我腹中孩儿尚未出世,若皇上真的遇险了,东方煜纠集尉迟将军的部众,肯定会篡夺皇位。到时候,南家也一样会凶险万分!所以你救的,不仅仅是皇上,还有我们自己!知道吗?”
虽然不清楚东方煜是什么时候和尉迟将军搅到了一起。但一听之下,南华倾立刻就明白了这件事情的重要性,慎重地点点头:“姐姐,你照顾好自己,我这就去。”
正欲离开,南华倾却又被南婉容拉住了。然后只听得她在耳边低声对自己道:“哪怕皇上救不了,也一定不能让东方煜跑了,他必须死!”
抬眼,看着南婉容,南华倾知道做出这样的决定。身为皇后的姐姐有多么艰难,心下一凛:“姐姐,放心,活见人,死见尸!东方煜,一定逃不了。”
说完这句话,南华倾也不耽误,飞身一纵便率领暗卫钻入了树林,一如来时那样,悄然无息,却留下了了一阵令人胆寒的煞气,犹然不绝。
...
侍卫长见东方煜和皇帝已经没有了踪影,南华倾也带着暗卫跟去,一时间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望向南婉容:“皇后娘娘,臣等......”
“你们都过来吧。”
南婉容叹了口气,示意侍卫长带着上百的侍卫从湖对岸回来:“只是皇上那边,你们一定不能轻举妄动。当然,如果你们自信轻功武艺可以胜得过景宁侯,也能跟着过去。要不然,打草惊蛇,耽误景宁侯救驾,就是砍上一百次脑袋,你们也赔不起皇上的命!听明白了吗?”
匆匆绕过来的侍卫长带着上百侍卫“哗啦啦”地跪了一地,也不敢大声答应,只齐齐点头。
这些侍卫虽然都是御前带刀,但论轻功,论武艺,的确和南华倾比起来差的太远了。自知不可能由他们救下皇帝,所以个个跪地不起,半分也不敢动惮,只能干等着着急而已。
...
却说东方煜一路催促着皇帝加快脚步,捡了僻静的山道一路而下,虽然稍微绕一些路,却可以避开各处行宫所住的妃嫔或者伴驾宾客。
但东方煜掐指一算,因为带着皇帝做挡箭牌,无法施展武功,所以要走下山,至少得过了午后了,这么长的时间身在密林之中,总有种不太安稳的感觉。
“六弟......”
却是皇帝突然开了口,似是不甘心,“等你下了山,是不是会杀了朕?你告诉朕,不要隐瞒!”
“废话少说,皇兄,你别拖延时间,快些走!”
东方煜有些不耐烦,手一推,也不用匕首架在皇帝脖子上了,反正他也跑远:“你那帮侍卫,没一个是有用的,所以你也别惦记着会有人来救你。”
“你难道忘了景宁侯么?”
好不容易被东方煜松开了挟持,皇帝捂着淌血的脖子,显得有些气急败坏,扭过头,竟狠狠地瞪着东方煜:“南家暗卫,一个人就能顶十个侍卫,而景宁侯本人更是南家暗卫之主,你自问,你可以逃过他的追捕吗?”
“南家人巴不得你死,你死了,南家的儿子正好做皇帝,他为什么要来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