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蔽月,山顶的烈风发出阵阵“呜呜”声,吹得林中树叶也“沙沙”作响,显得尤为诡秘。
此刻,虽然从终于从水中出来了,但莫瑾言也好,沈画也好,因为从头到脚都是湿透的,被风一吹,那凉意由肌肤直透而下,犹如针刺,根根分明,那冰冷刺骨的感觉,令得两人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一起着。
大口喘了气深吸了口气,感觉背后的莫瑾言已经十分虚弱了,沈画不敢松懈,一咬牙,甚至低喝了一声,仿佛在给自己鼓劲儿一般。
只是脱离了水池,没有了浮起,步子犹如灌了铅似得,加上自己背上还有个莫瑾言,沈画几乎挤出了身体所有的力气,只一步,又一步,再一步......艰难地,几乎手脚并用地,最后终于“爬”上了岸边。
...
总算是脱离了险境,两人都平安了,沈画松了口气。
当时自己看到南华倾没办法从混乱中丢下南婉容不管,跳下池水的内侍又都围拢着沈蕴凌,根本没人去救莫瑾言。
情形危急之下,自己想也没想就直接跃入了池水之中,循着莫瑾言落水的位置就钻了下去。
还好,沈画暗暗庆幸自己及时救起了莫瑾言,照着之前水下的情形,哪怕再过几个呼吸,她就肯定会永远沉入那沧浪湖源头的池水中,冤魂于东方家祖宗牌位作伴了.....
想到此,沈画的心情倒是轻松了些,侧过头,对背上的莫瑾言低声道:“我现在将你放下来,你尽量站稳,可以吗?”
咬紧牙关,莫瑾言答道:“我......可以的......”
沈画说着,轻轻侧开身子,双手反过来将莫瑾言扶着。动作小心又轻缓,生怕其跌倒。
也尽量让自己不要全部靠沈画的支撑,却不想,双脚刚落到地面。却腿一软,眼看直接就要摔下去。
沈画双手扶着莫瑾言,眼看她支撑不了往自己的方向倒来,而起她整个人下坠的力量并不小,自己只能尽全力不让她摔伤,一闭眼,双手紧紧抱住其肩膀,两人几乎是同时双双跌落在了岸边的草地上。
莫瑾言在下,沈画在上,两人几乎又一次紧贴在了一起。那姿势十分尴尬,甚至不比水中渡气的亲密成都。
还好,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楚,避免了双方目光的对视,只是呼吸间。气息免不了纠缠在一起,各自灌入对方的鼻息......
强撑起了手臂,沈画很快就将身子从谨言身上挪开,然后仰躺在草地上,只侧头,勉强用力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你救了我的命......是我......欠你一句......谢谢......”
虽然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但瑾言必须对沈画这三个字有所回应。所以用着气声断断续续地说完了这句话。
说实话,莫瑾言并非守旧顽固之人,整件事从头到尾,沈画都没有做错什么,反而舍身救了自己的性命。
只不过他是男子,自己是女子。两人这样的接触,免不了会有些尴尬。
但这样的尴尬,却是对方为了救自己的性命而不得才已发生,瑾言清清楚楚,自然不会觉得被冒犯。
“嗯。”
沈画知道这样的话题继续下去并无意义。让两人免除尴尬的唯一办法就是不要再提及水中发生的任何事情,所以只轻声应了一下,转而道:“你先别动,我正好为你摸一下脉。”
两人仰面躺在地上,沈画只需要稍微挪一下手,指尖就已经触到了莫瑾言的手心,然后往上一点点,便按在了其腕脉的位置。
忍着寒意,让身子不要抖的太厉害,瑾言均匀地呼吸着,任由沈画为自己摸脉。
...
“沈太医......”
“沈太医您在么?”
“瑾夫人?”
“夫人?您在哪儿!”
却是在这个时候,一盏微弱的灯烛由远及近,正是两个药童循着南华倾的指点在靠近沈画和莫瑾言,而且高声的呼喊着,声音透出几分焦急。
“我们在这儿!”
沈画听见有人来了,收回手,只用力支撑着身体从地上坐起,赶紧对着灯光的方向挥着手:“这里!我们......在这里!”
两个药童借着手中行灯,果然见得不远处有人在挥手,原本记得都要哭出来了,却立刻双双破涕为笑,并提步就飞奔了过去。
...
“沈太医,太好了,您和瑾夫人都没事儿吧?”
年纪稍大些的药童将行灯交给另一个人,然后赶紧蹲下,扶了沈画起来。
药童将沈画交给同伴扶着,正欲去扶莫瑾言,沈画却拦住了他:“让夫人躺着休息一下,她在水中挣扎的时间不短,此刻浑身无力,根本没法站起来的。你们先脱下身上的衣袍,盖在夫人的身上!她浑身湿透,山中又寒风乍起,得避免再被寒气侵入体内。”
药童忙点头,直接将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一展开就往莫瑾言身上盖去了。
有了这件外袍覆在身上,莫瑾言稍微觉得没那么冷了,对面前的药童点点头,用着微弱的声音道:“多......谢......”
见状,提灯的药童忙接过话道:“瑾夫人,景宁侯让小人转告您,他安顿好了皇后娘娘就立刻赶来。我们能及时发现你们,也是靠侯爷指点的,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正想开口问侯爷和皇后如何了,为何听不到动静,瑾言却突然感到耳边一阵风过,紧接着,一股熟悉的气息便将自己所包围,整个身子也被人从地上横抱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