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婉容是个护短的人。
对于沈蕴凌,这些年来她并没有怎么放在眼里,也不愿意和她一般计较,以免失了自己的身份。因为对方再怎么蹦跶,也不过是个妾而已,身为皇后,没有必要给妾脸色,那等于是抬举了她。
但昨夜夏宴之上,沈蕴凌的做法很明显,就是想把脏水往南华倾身上泼,这点,已经触及了南婉容的底线。
沈画也说了,沈蕴凌这一胎很可能根本就怀不稳,滑胎是早晚的事儿。一次不成,难保沈蕴凌不会来第二次。
南婉容绝对不会允许那个女人再找到任何机会去害人,将她的痛苦加诸在南家身上,让南华倾或者莫瑾言为其背黑锅。
想到此,南婉容已经站起身来,面对一桌子佳肴美食,此刻也已经没了什么胃口。只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肚子:“也好,你们回去木槿庄呆着暂时别出来。沈蕴凌很快就会搬回此处,与其相对尴尬,不如避开好些。”
点了点头,南华倾伸手,很自然地走到了莫瑾言身边,牵起了她的手:“走吧,虽然我并不怕和沈蕴凌见面,但此女狡诈多计,避开她,也能避开许多的麻烦。”
瑾言也没有反对,对着南婉容颔首行礼算是告辞,这才任由南华倾牵着自己离开了合欢庄。
...
路上,两人并肩而行,除了蝉鸣鸟叫,便是脚步声和呼吸声,更显山中幽静。
这样的情形,这样的环境,瑾言酝酿了许久,却还是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半颔首,目光落在一块块相接的山石小径上。沉默得有些过分。
整理了脑子里的思绪,瑾言能够想到,南华倾或许不知道沈画就是沈蕴玉倾心的那个男子,但他一定早就知道沈画是沈家人的事情。
毕竟南家暗卫最擅长的刺探情报。掌握消息。即便南婉容有意隐瞒,但南华倾这三年来对暗卫组织的执掌和“梳理”肯定会获取关于沈家的详细情报,而沈画是沈家人的这个事实,也就随之浮出水面了。
若是南华倾明知沈画是沈家人,还是和他相交,就可以看得出来,他并不在乎这一点,反而请求沈画去守护南婉容的孕期,更显出他对沈画的信任。
若是自己突兀地告诉南华倾真相,肯定会让难以接受的。瑾言觉得,或许让他自己想明白,才是最好的一个法子吧?
感觉到莫瑾言的沉默,更感觉到她的手微微有些发凉,再联想之前她耽误那么久才回到合欢庄。南华倾抿了抿唇。
不是自己不信任沈画,而是沈画的身份实在特殊,他和瑾言太亲近,未必是一件好事情。
侧眼看着瑾言垂着头,脸色略带苍白,南华倾心中不忍,也不想再忍。只主动停下了步子,试探地问:“瑾言,你怎么了?可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猛地一抬眼,从南华倾清澈的眸子里,莫瑾言能够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倒影,那双慌乱的眼神。根本无法掩饰。
咬牙,瑾言知道南华倾不可能随意敷衍过去,只点了点头:“侯爷,妾身之前随沈太医前往玉梨庄取药的时候,无意中撞见了沈贵妃......得知她。竟是想要和煜王私会!”
“什么?”
眉头一沉,南华倾不敢让莫瑾言再说下去了,左右望了望,确认并没有跟随者或者偷听的人,这才将瑾言的纤腰一揽,低声道:“走,我们回去木槿庄再说。”
瑾言也不想就在这里和南华倾说话,点点头,感觉他在用内力轻轻带着自己,两人几乎紧贴在一起,行走的脚步更是快了不止一倍,没多久,就已经穿过了木槿林,回到了庄内。
...
让荣儿守在前门,又吩咐倚栏看住后院的小门,南华倾带着莫瑾言进了屋子。
没有开口询问,南华倾先为莫瑾言斟了一杯温茶:“你没有在合欢庄说出来是对的,姐姐若是听了这些,难免情绪会不稳。先压压惊吧,再详细地告诉我当时的情况。”
喝着温热的茶水,齿颊中留着淡淡的苦涩与清香,瑾言点点头,放下杯盏,这才开口:“其实,我和沈太医都没有看到煜王出现,只是听见了沈蕴凌和她婢女之间的谈话......”
于是,莫瑾言挑出重点,将自己和沈画如何在玉梨庄旁的观景亭停留,如何藏身于亭下偷听到沈蕴凌和婢女的谈话内容,以及沈画为了保护自己,先出去支开了沈蕴凌等等这些过程,几乎没有疏漏地,都告诉了南华倾。
南华倾一边听,一边看着莫瑾言的表情变幻,终于也明白了,到底困扰她,令她一直欲言又止的事情是什么。
“瑾言,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南华倾语气有些涩涩的:“是沈画主动告诉你的吧?”
“早在三年多前,我向沈太医询问侯爷您的病情时,他就毫无保留的告诉了我。”瑾言答了,却话音一转:“侯爷,您应该能听出来,我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沈画和沈蕴凌之间......”
抬手,示意瑾言不用再说了,南华倾有些犹豫,最后却还是点了点头:“姐姐以为我不知道,但三年前,梳理暗卫组织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沈画是沈家的远亲。”
“这点,我想到了。”瑾言看着南华倾,见他表情中凝着一抹深沉,就知道他没有骗自己:“侯爷您执掌南家暗卫,沈太医救了您的命,您不会不打探清楚他的家世底细。”
南华倾苦笑着甩了甩头:“你看,连你都知道的事情,姐姐还让阿怒瞒着我。可是沈画在我身边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