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庄的合欢花树开得正艳,因为不同于一般花瓣,其花型乃是丝缕状,所以看起来更是密密匝匝,如同火烧一般挂在碧绿的枝头,再衬着明亮的湛蓝天色,格外浓艳娇美。
而且合欢花树除了花美,其树形也是姿势舒展,特别是叶片的形状优雅修长,加上树冠开阔,入夏时绿荫清幽,羽状树叶则是昼开夜合,十分清奇。
六七月份,正好是合欢花盛开的时卵蓿有色有香,让人置身其中,顿觉凉爽舒缓,心情也由浮躁而变得能畅快安宁。
端坐在庭院的南婉容此刻也是一身大红薄绸绣烟云纹样的裙衫,一头青丝高高绾起,没有钗环装饰,只几朵合欢花丝垂在侧鬓,更显肌肤白皙,姿态娇美。
听见动静,知道久等的人已经来了,南婉容笑着抬眼,果然看到小陈子引了南华倾和莫瑾言经由蜿蜒的花树小径而来。
...
这一对璧人,今日亦是商量好似得,一个墨绿长衫,一个浅碧丝裙,加上都是容貌出挑的人中龙凤,在这夏日里,只是看着,都会觉得极为养眼,根本很难将目光从他们的身上挪开。
而且两人手牵着手,脸上也有着以往不曾有过的幸福笑意,更令得南婉容十分高兴,眼看南华倾就要牵着瑾言行礼,赶紧一摆手:“这里不是后宫,我是你们的姐姐,不用行礼了,快过来坐下陪我喝喝茶,说说话。”
瑾言看得出南婉容心情不错,神清气爽不说,还笑意盈盈,总算放心了。
之前,自己还担心她因为沈蕴凌占了浣花庄而生气,如今看来。她是真的没有在乎。
南华倾看着南婉容的笑意,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带着瑾言略微屈身福礼,便双双走到白玉石桌的对面坐下了。然后开口问道:“姐姐,你不会就此在这合欢庄住下了吧?”
“这里不好吗?”
南婉容挑挑眉,抬眼环顾四周,还深呼吸了几下,露出一抹沉醉的表情。
瑾言一看,笑着,帮腔道:“古人有诗,‘年年三月飞桃花,楚王宫里斗繁华。东风香吐合欢花,落日乌啼相思树。’娘娘其实在合欢庄住着。可清净勿扰,安胎养神,远离那些个勾心斗角,岂不更好么!”
说着,瑾言也挑眉。看了南华倾一眼,那表情竟是和南婉容有七八分相似,看的南华倾心中欢喜,仰头一笑:“以往,有个姐姐教训我就罢了,如今多了个巧嘴儿媳妇,看来以后的日子是不好过了啊......”
瑾言和南婉容一听。相互一望,果然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属于自己的一抹表情,顿时也随着南华倾的话,齐齐张口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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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过一阵,南婉容脸上的光彩更甚了几分,双手轻抚着微凸的小腹。那为人母的滋润和浓浓的女人味儿流露而出,与莫瑾言少女般的清丽之姿相比,则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种美,却美得犹如醇酒,令人沉醉。
瑾言看在眼里。倒是心生了几分羡慕,的确,女人若是整日只为了男人而哭,为了男人而笑,着实没什么意思。
南婉容能看得开,能想得通,这是她身为一国之后的顿悟,也是她作为女人的福气,旁人看着,也只能是羡慕了。
换做自己,那尉迟如歌进门而已,还没和南华倾圆房呢,都令得自己更加坚定想要和离的打算,更别提类似沈蕴凌那样,同样大着肚子,还做出“鸠占鹊巢”的卑鄙事情,瑾言知道,自己要么彻底离开,把南华倾忘得干干净净,要么就死守底线,绝不会让任何人插足自己的婚姻。
这样一想,瑾言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把身份摆正了,而且就摆在了南华倾妻子的位置上,这是否表示,自己已经认同了身边这男子,就是自己要相守一生一世的夫君呢?
目光也随之落在了身侧的南华倾上,瑾言看着他正含着笑意和南婉容在说话,眉梢眼角,满满都是柔然温和的意味,薄唇微翘,仿佛整个世界都随着他的笑而变得暖了起来。
这样的男子,对待旁人是冷冽如冰的,对待亲人爱人,却温柔地可以融化世间一切,黑白分明,是非可辨,这又怎能不叫自己心生喜欢呢?
南华倾却并没有意识到这短短的片刻间,身旁的人儿的心思变幻,只在白玉石桌下,还紧紧地握着莫瑾言的手,紧紧的,毫无放松片刻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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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合欢庄的小厨房做了些适口的糕点,奴婢端了些过来,给侯爷夫人添茶点。”却是陈娟说话间,手里托着一盘颜色粉红的花蜜糕从一旁的小径走出来,淡淡的花香和米糕的清甜,似乎远远都能够闻到。
“也好,只喝茶,没有茶点搭配,觉得肚子里怪空的。”南婉容本来就是孕妇,孕吐的前三个月一过去,胃口也变好了,虽然离得早饭过去不到一个时辰,还有大半个时辰又要午膳了,却还是点点头,示意陈娟将东西拿过来。
“这是?”
瑾言却有些谨慎,将手从南华倾的掌心抽离,然后把陈娟放在桌上的瓷碟拉到了面前,低头一嗅。
陈娟知道这是莫瑾言仔细,笑着道:“奴婢亲眼看着厨子用了合欢花蜜,还有新鲜的合欢花丝,洗干净了,混合着糯米粉揉匀,再上笼蒸的。出来以后奴婢就尝了一块,鲜香软糯,适口化渣,娘娘肯定喜欢的。”
南婉容本来伸手都准备自个儿取一块送嘴里了,却看到莫瑾言有些犹豫,便问:“瑾儿,这合欢花可是不能吃么?”
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