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快地从高处阶梯冲下去,栀儿脑子里一片茫然。
虽然早就知道尉迟如歌这一步棋有多险,但当栀儿跪在其面前时,那张惨无人色的脸,那一股股从裙身上冒出鲜血,都让栀儿有种眩晕的感觉,心里除了后悔,还是后悔,若尉迟如歌真的因为自己的一个“提议”而丧命,那她也不想再活下去了。
几乎是同时,隐在暗处的两个暗卫也察觉到了有事发生,飞身从密林中钻出来,一个立刻上前去查看尉迟如歌,一个则头也不回,看样子是去报信了。
面对着突然失足又摔得半死不活的尉迟如歌,还有不知从那儿突然蹦出的两个灰衣人,还呆立在院门口的小尼姑根本就已经吓傻了。
不等她回神,看其中一个灰衣人飞身一纵,犹如孤魂野鬼似得,一下子又不见了,小尼姑终于明白过来眼前真实发生的一切,提了裙角赶忙冲到了栀儿的身边:“我......我家住持会些医术,还存了些草药,我......我......这就叫她来帮忙!”
说着,小尼姑已经飞快地往前面佛堂而去,身子还颤颤巍巍,有些脚发软的样子。
满眼含泪,见暗卫已经一把将昏死过去的尉迟如歌抱起,她的一身衣裙被鲜血染红,又混合着污泥,看起来像是被人随意丢弃的布娃娃,甚至连脸上和头发里都全是污泥,栀儿吓得后退了两步:“主子,主子她......”
“放心,还没死。”
扛着尉迟如歌的暗卫看了栀儿一眼,眼中有着疑惑,他总觉得自己之前看到了什么,但却不太确定,只得皱着眉,想先把尉迟如歌扛回屋子再说。
...
与此同时。景宁候府内,下人们一早起来,就知道了清蔓斋那位的“离开”的事儿。
浣古按照南华倾的吩咐,告诉了向姑姑和陈管家。说侯爷已经送了尉迟小姐出府去养病,以免她过了病气给府里的其他人。
至于另外从尉迟家过来的五个下人,浣古也直接叫来了人牙子,让他把人领走。
人牙子嘴上蒙了块布,说话间似乎有些不乐意,嘟囔着,说是看在侯府的面上,才收了这几个可能有病的“货”,还得带这些人去看大夫,多花许多冤枉银子之类的。
但抱怨归抱怨。当这个人牙子看到了茉莉、水仙、玉兰这三个俏模样的丫鬟时,双目直放光,仿佛看到了三块有白花花的银子打成的假人,一点儿没犹豫,直接干脆地掏出了二百两银子。塞给陈管家,然后让陈管家签字画押,连带着另外两个婆子,一起都领走了。
茉莉她们根本不知内情,以为尉迟如歌的病十分严重,含着泪,也没什么挣扎就跟着上了一辆马车。只希望她们不要被传染了才好。
看到这一幕,侯府下人们都拍了拍心口,然后庆幸自己没伺候过清蔓斋的哪位,不然,今个儿被送走的,就是他们自己了。
...
临近晌午。浣古顺带从厨房拿了午膳送到西苑。
南华倾昨夜睡得晚,所以才刚起床没多久,因为天热,只披了件极薄的紫绸外袍,系了根同色的缎带在腰间。一边随意吃着饭菜,一边听了浣古的回禀。
知道拂云已经送了尉迟如歌和那个小婢去往水月庵,南华倾点点头,又叮嘱浣古,要他密切注意府内下人的动向,看是否有人收了尉迟家的银子,去通报消息。
“侯爷!”
正好这时候拂云回来了,神色匆忙,眼神还有些慌乱,一进书房就赶紧向南华倾拱手行礼:“禀报主人,水月庵那位出事儿了,必须得找个可靠的大夫去一趟才行!”
“怎么回事儿?”
南华倾正觉得奇怪,怎么拂云送人前往水月庵,都接近晌午了才回来,一回来还说出事儿了。
“尉迟小姐她,不慎从陡峭的山道上摔下去,当场就晕死了过去,下身更是流血不止,虽然那住持老尼帮她暂时止住了血,但人一直没醒,身体又烫的厉害,恐怕.....”
拂云说着,抬手擦了擦汗,不知道南华倾会不会怪他事情没做好。
沉着眉,南华倾立刻站起身:“拂云,你驾车带本候去一趟水月庵,浣古,你立刻去一趟太医院,请了沈太医出面,就说本候生病了,需要他亲自诊治,然后直接带来水月庵。”
说完,脸色阴沉的南华倾一拂袖便推门而出,吓得拂云赶紧跟上。
...
不多时,马车停稳在水月庵门口,南华倾直接跳下了车厢。
庵门紧闭,连个守门的也没有,南华倾连门也懒得敲,抬眼看了看,便飞身一纵,从不算高的院墙翻身而入。
拂云将马套好,也跟着纵身进入了水月庵。
“侯爷,这边!”
拂云带着南华倾一路往后院斋房而去,速度极快,两人施展轻功,像是两片被山风吹起的落叶,转眼间就已经来到了后院的位置。
踏着湿滑的石板路向上而行,一眼就看到半中腰一摊已经浸入了泥地的血污,南华倾眉头一沉,并未耽搁,便又飞快地继续往上而去。
和紧闭的庵门不一样,斋房的院门却是大打开的,小尼姑正守在门口,神色慌张,一眼看到南华倾和拂云飞快而来,吓得直往门后面躲。
南华倾懒得理会小尼姑,径直往里走去,很快就寻到了尉迟如歌住的那间屋子。
还没进门,南华倾就嗅到了一阵阵的血腥味儿,还有栀儿一阵大过一阵的哭泣声,显然,离得尉迟如歌失足,已经快三个时辰了,她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