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清凉,却吹不凉绿萝一颗炙热燃烧的少女春心。
呆呆地跪在原地,眼见南华倾的身影像一阵风似的就不见了,绿萝脸上才红晕渐褪,取而代之,一颗春心竟如水般,波澜渐渐,荡漾而起。
想起自己三年前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时,就曾经大言不惭地在莫瑾言面前,在紫菀和锦葵面前,大声说想要给侯爷做妾。
如今自己十三了,怎么却又害羞起来了呢?
夫人不是也十三岁的时候嫁给侯爷的么,自己也算是个大人了,侯爷不是才纳了个妾吗,那自己将来可能有机会吗?
听说侯爷还未与那位贵妾同房,是不喜欢那样刁蛮的么?
绿萝想着,不禁看了看周围,念及莫瑾言正好不在侯府,那新进门的妾又不受侯爷待见,是不是自己可以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呢?
只是这样轻轻一想,绿萝的心情却再怎么也难以平复了。
加上脑中反复闪过刚刚南华倾那温柔的笑意,绿萝娇嗔一声,捂着脸,却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恰巧这时候,许婆子趁夜而回,眼看距离南华倾到访都过去这么好一会儿了,清一斋里还是黑漆漆的,除了门口挂着两盏自己点燃的灯笼,里头却还是黑漆漆的一片。
疑惑着走进院子,许婆子却一眼看到了跪在地上的绿萝,身边散了一地的碎瓷片,神色痴痴的不知道在看着什么,吓了一条:“绿萝,你跪在这儿做什么?侯爷呢?”
“侯爷走了。”
绿萝被许婆子一叫唤,才回过神来,扁了扁嘴:“是我笨手笨脚,打碎了茶壶,惹得侯爷不高兴就走了。”
“傻丫头,你一个奴婢。还轮不着侯爷去惦记,更不会因为你打碎了什么茶壶而不高兴,还不快站起来!点了灯收拾干净,你看看这满院子的乱七八糟......”
许婆子还念叨着。绿萝也依言站了起来,只是脸上明显掠过一丝不太服气的表情,执意地认为,应该是自己没做好,才让侯爷匆匆而去的!
...
那厢,南华倾的突然到访让清一斋好一阵混乱,这厢,同样因为南华倾的一来一去,清蔓斋中的气氛显得十分诡异。
在南华倾撂下那一番话之后,尉迟如歌很快就想清楚了。让栀儿扶着自己站起来,她说出的第一句话便是:“我饿了,栀儿,你让人弄些吃的来。”
栀儿虽然不知道尉迟如歌是怎么想的,但至少她愿意吃东西了。就表示想开了,赶紧点头,让她做好,自己则赶紧出了屋子。
可栀儿刚一靠近院门,就被一抹灰衣身影所拦截,正是奉命在此值守的南家暗卫。
“这位大哥,我家主子肚子饿了。需要吃些东西,还请你们通融通融,让奴婢去一趟厨房。”栀儿先是吓了一跳,才反应过来,自家主子和自己两天被关在清蔓斋,却无人过问。想必就是因为这个躲在暗处的灰衣人吧!
“你和你家主子,都不能出清蔓斋一步,这是我等接到的命令。”灰衣人冷冷地看着栀儿,根本不可能放她出去。
了解现在两人的处境有多尴尬,侯爷是肯定不会让她们随意走动的。栀儿也不作他想了,又央求道:“那这位大哥,麻烦您向侯爷说明一下,总不能,让我家主子饿死在这里吧!”
皱了皱眉,灰衣人好半晌才点点头,用右手大拇指和食指相接,放在唇边,极响亮的吹了个哨子,然后另一个灰衣身影从屋顶一跃,便犹如鬼魅般地出了清蔓斋。
栀儿看的一愣,才知道竟有两个灰衣人守在院子里,而自己两天来竟半点都没察觉......顿时感到后背一阵发凉,真不知道这景宁侯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
却说这个暗卫从清蔓斋离开后,很快就悄无声息地越过了朝露湖面的栈道,来到了西苑浮岛。
此时南华倾正好从清一斋而回,听了其的禀报,略一想,先让这暗卫回到岗位,然后招了拂云进书房。
尉迟如歌的事儿决不能走漏一点儿风声,所以南华倾让拂云暂时负责清蔓斋的事情,比如送饭饮食这些小事儿,然后又提醒了他一句,让他不知不觉地放出去消息,就说尉迟如歌的病似乎挺严重......
拂云虽然极其不乐意伺候那位主儿,但听得南华倾这样一说,突然就明白了,赶紧领了命令亲自走了一趟厨房。
厨房归向姑姑管,按照南华倾的吩咐,拂云先去找到了向姑姑,只说让她准备些吃食,却并未提及其他。
向姑姑不敢怠慢,却问了句,这吃食是侯爷要用的么?侯爷是饿了,还是想加一餐之类的问题。
拂云想了想,说清蔓斋里头那位醒了,让向姑姑备些适合尉迟如歌的饭菜就行。
没想到整整两天过去尉迟如歌才“苏醒”,向姑姑觉得这“贵妾”真是可怜,此刻也正该饿慌了吧,赶紧让厨房备了些热粥和清素的小菜,准备亲自送过去。
拂云却拦住了向姑姑,说自己走一趟送饭就行了,让向姑姑不要多问。
另外,在离开厨房的时候,拂云迟疑着,又好心地提醒了向姑姑一句,让包括她在内的所有下人都别靠近清蔓斋,万一被“连累”了可就不好了。
和府里其他下人一样,向姑姑只知道尉迟如歌嫁进来的当晚就突然晕倒了,大夫来看过,也不知道什么毛病。
而拂云刚刚那句话似乎意有所指,向姑姑只消一猜,就立刻猜到了怎么回事儿,吓得脸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