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房内。
谭德银躺在地上,双腿蜷曲,面色泛白,痛苦的哀嚎着。
杨氏也坐在地上呼天抢地,并用一只手捂着后脑勺,有鲜红的血从她指间流出。
三郎面带悲色,一会儿看看谭德银,一会儿看看杨氏,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而谭德金手里还拿着一张长条凳,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徐氏指着杨氏和谭德银恨恨骂,“……畜生不如的东西,你也有儿有女,做出这缺德的事,也不怕报应在你们儿女身上啊。”
七朵眸子动了动,看样子是老爹和老娘将谭德银夫妇打了。
谭德宝问了谭德财,刚刚发生了什么。
谭德财低声说了经过。
原来刘嫂走后,谭德银向谭德金解释,说他只是一时糊涂,还说谭德金要是心里有气,就打他两下出出气儿。
谁知道谭德金真的拿起长条凳,对着谭德银双腿砸了下去。
谭德财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怀疑谭德银的双腿应该断了。
而徐氏则拿了谭老爷子的茶盏,砸在杨氏的脑后。
打得好,还可以打狠些。
听完谭德财的话,七朵没有同情谭德银夫妇,认为他们是罪有应得,还应该得到更大的报应才是。
三桃和五杏也闻声跑了过来,跪在地上看着杨氏和谭德银喊,“爹,娘,是谁将你们打成这样的,是谁啊?”
“我的儿呐,你们要记得给爹娘报仇啊,是你们的好大伯好大娘打的哟。想当年,你爹为了救六郎,害得你大哥从树上摔下来坏了脑子,现在变成个残废,人家的日子好过了,就将我们一家人踩在脚底下哟。
我可怜的大郎嗳,是爹娘对不起你啊,让你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嗳,我们要是早晓得那些人是畜生,我们当年也就不会做那些混蛋事情哟。
大郎嗳,可怜的儿呐……”杨氏像唱戏一样,反过来将谭德金夫妇一通骂。
三桃和五杏还真信了杨氏的话。
两人扭头看谭德金夫妇,杏目圆瞪,怒问,“大伯大娘,我爹娘对你们一家人那样好,你们为什么要将他们打成这样,你们还是不是人啊,你们还不将我爹娘送去看大夫啊。”
提起大郎,谭德金夫妇面色微变,没有反驳三桃和五杏。
七朵知道大郎一事对爹娘影响甚大,立马反瞪三桃和五杏,“你们俩说话前,先问问你爹娘做了什么缺德事。”
“你……你胡说八道。”三桃尖利的骂。
“我有没有胡说,你爹你母亲心里最清楚,他们根本不是人,连那qín_shòu不如。”七朵毫不客气的骂。
心中积压了太久的怒火,此刻终于可以发泄出来。
然后她走到杨氏面前,紧紧盯着杨氏的眼睛,说道,“二娘,你别一天到晚拿大郎哥说事儿,大郎哥从树上摔下与六郎一丁点儿关系也没有,你们别以为我爹娘老实,就去糊弄他们。
二叔要真有这通天的本事,当初想害我大姐时,就该知道会有今天这下场,我想他就不会做出这等下流无耻的事儿来。
我爹只是打了二叔的腿,这真是天大的仁慈,因为就算腿断了治不好,最多只是残疾,命还在。可你们明知林富贵是杀人不眨眼的狂魔,还要将我大姐嫁过去,那是让我大姐去送死,你们这是在害命。
为了区区五十两银子和二十亩良田,你们就能做出这种勾当来,还配叫做人嘛,还好意思在那儿骂人,呸!”
而后她又对三桃和五杏说,“三桃姐五杏姐,二叔二娘造的孽,可能要你们俩来承担后果了。我大姐的亲事要是能退了,那自然大家相安无事,否则你们就等着嫁过去‘享福’吧,两姐妹嫁一人,倒也不错呀,呸。”
骂得有些恶毒!
说完这些话,七朵去拉谭德金和徐氏,“爹,娘,我们回家去。”
谭德宝也说,“大哥,大嫂,我们走,去将月亮门给封了,重新开大门,这个院子太臭了,我以后不想从这儿过。”
谭德金和徐氏俩人轻轻点头,往屋外走去。
经过这事,谭德金是心力交瘁。
先前是父母将六郎当作累赘,迫不急待分家,伤了他的心;现在又是亲兄弟要卖他的女儿,亲娘谋他女儿的聘礼,亲人们所做的事儿,没一样不戳他的心。
他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回到后院,他没有与谭德宝计划月亮门怎么改造,而是对谭德宝说,“老四,我好累,让我先歇歇。”
“唉,大哥,我能理解你此刻和心情。你要是想骂想哭,都可以,只是别憋在心里,这样会伤身子的。”谭德宝认真的劝。
“我没事,睡一觉就没事了。”谭德金用力拍了拍谭德宝的胳膊,然后向内室走去。
从今往后,他差不多只有老四可以信任了,其他的兄弟……
唉!
谭德金无力的倒在床上。
七朵有些担心谭德金,这接二连三的打击会不会让他消沉下去。
“娘,爹……”七朵看徐氏。
徐氏摸了摸她的头发,摇摇头,轻声道,“朵,你爹是心里不痛快,我会去劝他的,不会有事儿。”
徐氏和谭德金不同,对谭家这些人,她一直不抱什么希望,更无血缘之亲,受到的伤害远不及他深。
七朵点头,复又想起大郎一事,再次郑重重申,“娘,大郎哥的事,你和爹可千万别上二叔二娘的当,他们就是借着那巧合,故意将两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儿往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