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强也不是笨蛋,这种另外讨要好处的事,当然不能当着其他利益既得者的面,所以他要求和传海单独谈谈。
传海怎么可能如他的意,当下就回道:“强叔你有什么要求就当着大伙儿的面说出来,这时候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罗大强犹豫,他身后的族老倚老卖老道:“怕什么?我们谈的是罗家村自己的事,其他人可没资格插嘴。”
“咳,”罗大强清清嗓子,心里暗骂这些把他当枪使的族老。一帮老不死的,就会在背后使坏,真要他们出来实打实地办事,不是这个说腰疼,就是那个说不行。可一提到分好处,个个就精神得比青壮还抖擞。
“海娃子,你说的交代是给所有人的交代,可是你们罗家对我们罗家村的交代呢?那些死去的乡亲、这些年我们被迫背井离乡的痛苦……”
“强叔,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样吧,这事我们分开说,先说我这个交代,你是否满意?”
“这个……如果不算老账的话,也还算过得去。”
“切!就这么点东西就想打发人。”罗癞子大声囔囔。虽然他得知了铁矿下落,但谁不想给自己弄到更多的好处?
“罗癞子,你们那块选出的代表是你叔吧?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一直沉默的王松林看罗癞子最不顺眼,这癞子到现在还想打他老婆的主意,真是不要脸到家!
“喂!姓王的,我们罗家人说话,要你这个外人放什么屁!”罗癞子一看是王松林,立刻跳了起来。
“这里是麻山屯,可不是罗家村。”
“姓王的,你……”
“你有没有种跟我单挑?”王松林冷笑。
三处看热闹的屯民们发出一阵哄笑声,这屯里谁不知道王松林身手高明,前面罗癞子就曾吃了王松林的大亏,后来还带了一帮人找王松林的麻烦,可也都被王松林打趴下。如今王松林说单挑,这不明显在拿罗癞子逗乐嘛。
“好了,章来,你到后面去,这里没你的事。”眼看侄子吃亏,罗大强只好出头道:“海娃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这份交代勉强也算交代得过去,可这是你给不再继续跟随你的人的交代,可你家对罗家村的交代要怎么说?”
“我家对罗家村的交代?”传海重复了一句,反问道:“我家对罗家村有什么交代?”
“你、你竟然当场耍赖?”罗发财指着传海鼻子惊叫道。
罗家村其他人脸色也难看了。
“我怎么耍赖了?”传海的表情很平静。
“如果不是你家,我们村里怎么会死那么多人?又怎么会背井离乡跟着你过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够了!罗发财,你一个晚辈,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罗大强,这口气我们家已经忍了很久,今天我们就不妨把话摊开来全部说清楚,免得不知实情的人还以为我们家真欠了你们。”罗爷爷推开拦着他的罗父,拄着拐杖怒气冲冲地从左边人群中走了出来。
罗家人一看老爷子出马,哪能不跟着,便也都跟着走出。
传山两兄弟看老爷子终究还是没有按捺住脾气,他们也十分无奈。
传海看向传山,传山微微摇头,送了一句话到弟弟耳中:“无妨,让老人家出出气也好。”
罗大强看罗爷爷出面,立刻回头看几位族老,他虽然是过去的族长,但论起辈分,他还不够格和罗爷爷对峙。
几位族老无奈,你推我、我推你,最后一起不情不愿地站到罗大强身边。
“千溪,你当真要撕破脸皮吗?”一位族老用拐杖捶地道。
“撕破脸皮?你们以为你们还有脸吗?”
罗爷爷抓起拐杖,指着那族老和罗家村人的鼻子骂道:“你们真是占便宜没够!以前因为算命的乱说,你们就欺负我家大孙子,硬是逼得他不得不顶了他爹的名头去从军。我们家被官府陷害,说是我们一家和朗国通商资敌,你们身为乡里乡亲,会不知道这就是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无论是作为乡亲还是亲戚,你们不包庇也就算了,还把我们一家出卖给官府,就为了换点银钱!你们那时有把我们一家当作同族吗?”
“如果你们家清白,那为什么官府不抓别人偏要抓你们一家?”族老冷哼。他其实心里也委屈,当初谁知道哪个缺德没□的干出出卖同族的事。可这话他却不能说出口,就因为现在他们也站在罗千溪一家的对立面。
“为什么?因为我大孙子为了我大羲朝千秋、为了我大羲朝的百姓,得罪了贼相胡予父子!全天下谁不知道胡予父子把持朝纲、陷害忠良、祸害百姓、卖国通敌!真正通敌卖国的是胡予父子,不是我罗家!”
传海和罗发财的对话让屯民们议论纷纷。首领家里和罗家村不和,很多人都知道,但详情并不是特别了解,以前只听罗家村人经常说首领一家对不起罗家村全村人,如今才知道一点始末。
“罗千溪!你竟然敢妄议朝政?”罗家村的族老被罗爷爷这番大逆不道的话吓得脸色苍白,一个个都喊出了声。
“老夫就议论了怎么地?”罗老爷子自从一家人被按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不得不一把年纪还背井离乡地逃亡,早就把对官府和皇家的敬畏抛到脑后。
“他们都不让老夫一家、不让天下人活了,老夫骂他几句又怎么了?那贼相是没站在老夫面前,他要是敢到麻山屯来,老夫就能当面啐他一脸唾沫!”
“说得好!那老贼敢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