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战火事端的成纪城,在这除夕夜里,欢腾了一夜。
一向对民众慷慨的虎策府,也不吝惜新年的礼物,新衣、暖被样样不缺,许多苦困的流民们,第一次感到这么温馨的新年,也是第一次睡得如此安心。
当凌晨之后,洋洋洒洒的鹅毛大雪也开始降临下来,悄然无息的大雪不过几个时辰,到了清晨已经满城银装素裹,放眼望去已经白茫茫的一片。
“瑞雪兆丰年呀!恭喜,使君大人,来年一定是个大丰收!”朝廷来的这位使者却也是曾瑜的熟人,不正是前些年认得那便宜座师韦康吗?
不过,今夕不比往日,今日的曾瑜却是地位远甚于当日,连这位韦康都要恭恭敬敬行礼,喊一声使君。
两人相见,感概甚多,这几年的变化,实在太大!
史书上本该为凉州牧的韦康大人,此刻只不过是朝廷一个宣旨副使,正使却是一个阴声阴气的黄门。
虽然黄门只是摆设,只是代表皇家的威严。谈事的还是这位韦康大人,但地位却是差了一大截……
要知道,在曹操时代,黄门的地位却是衰微,根本不敢凌驾在大臣之上。
这证明着,在许昌,这诸多势力互相对持中,皇家也恢复了往日少许的荣光。
皇权?呵呵!曾瑜不屑之,只不过是皇帝自我满足的假象而已,敢让曹操这个大诸侯重回许昌,一旦得势,皇帝陛下将再无翻身之地!
不过,曾瑜却不会在使者面前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新年嘛,怎么也得讨个吉利。更何况,刚刚收得凉州牧圣旨的他,现在显然喜气洋洋:“韦康大人,说得甚是,丰收年,百姓来年就有好日子过了!而,我们圣明的皇帝陛下也会感到欣慰的!”
“使君大人,果然是异人中的人中之雄!这做人,这言语让奴婢听得都是甚为欢喜!”那白面无须的窦培坐在右侧首座,笑眯眯点头道。他就是这次出使传旨的正使。
“窦大人,身受皇恩,那浩荡的威严之下,小子恭谨这当然应该的!”曾瑜说得客套。但,他迎接圣旨却是没有大开门庭,广招文武。所谓的恭谨,不过只是客套话而已……
话说,这口口声声的使君大人,真是有点飘飘欲然的感觉……
“嗯,有这种觉悟,为皇家看守这西陲之地,皇帝陛下也会感到放心!”窦培虽为正使,却不想多管其他事情,稍作客套之后,就道:“奴婢少有来到这边关之地,倒是游兴大发,不知使君……”
“窦大人,来到凉州,您就是回到自己家了!”窦培言下之意,曾瑜也听得明白,他也需要一个环境和韦康商讨和曹操合作的细节,于是招过泄归泥:“这位是我们虎策府的顶级武将之一,有他作陪,想来大人应该会尽兴的!”
“好一个壮士!”窦培端详魁梧的泄归泥,满意点了点头。
做为好不容易出京的黄门,自然是以游山玩水为主,顺便再大捞一笔回京,是他们黄门生涯中最为丰厚的一次旅行。
这已经不是灵帝和恒帝时代,黄门已经不能呼风唤雨。
此时,黄门的权柄只局限在皇宫之内,管管妃嫔,宫女等等杂物。
诸侯之间的事务,参合进去了,一个不慎就是将小命送掉!窦培,也是个聪明人。虽然大雪茫茫,却也能寻个理由离去。
“有这位正使大人陪伴,想来韦康大人这一路也不寂寞吧!”目送着窦培在侍卫簇拥之下远去,曾瑜笑道。
韦康摆手道:“皇权嘛,这年头,除了皇帝陛下,谁又能在乎呢?就连这一个小小的黄门也能明白过来,振兴汉室的契机已经没有了!有这种自知之明,却是应该。”
“倒是得恭喜使君大人,这一回掌握凉州数十年来第一次册封的凉州牧,却可得大展拳脚的机会。若是趁势发展起来,啧啧,天下将,这可是自己的凉州,韦康言语之间有股浓浓的酸味。
成者王,败者寇!让韦康嘴上找回一点场子又能如何?曾瑜毫不在意笑道:“天下无人能制?这点小小野心恐怕天下间的各路诸侯都有吧?就算韦康大人您说破了,大家也不过还是心照不宣!说来大人,还是小子的座师,咱们这个缘分,真是……”
……刚想讽刺曾瑜,却被曾瑜反讽了一句。瞧,这短短几年,座师竟然还是堂下客,而当年那毛小子竟然成为一州州牧,这个心理落差……
韦康悻悻地道:“人只凭运气,想来是走不长远的!您说呢?使君大人?”
“哈哈!”曾瑜笑道:“大人所言极是,所以我一直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嗯,小心驶得万年船,以你虎策府的实力,碰上小风小浪应该依此行事!”韦康道:“但,大风大浪!我瞧,你的小船,却是躲不过去……”
“哈哈,韦康大人,所言极是!”曾瑜仍笑道:“这不,韦康大人从遥远的许昌,特地来为我虎策府这小船,添砖盖瓦吗?”
“好你个牙尖嘴利!”韦康说了半天也有些累了,忽然指着曾瑜大笑道:“哈哈,无论如何,使君大人却是本人前些年不经意赐名的一位弟子而已!”
“哈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方为人间正道!老师,小子给您行礼了!”曾瑜嘴角一勾,原地坐着,微笑道。
两人针锋相对大半天,随即过后,却是相视一笑,往日种种尽是烟消云散……
“使君大人,往日的恩怨就此结过!”韦康道:“但,这日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