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前后皇上忙得不可开交,便是连用膳的时间都无。左丞相身为两朝重臣,在朝中自成一派,这一回皇上下了狠手处置了他,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朝中不少大臣皆是被牵连罢官或是流放,而新提拔上来的又是皇上一派的年轻官员,其他派系没有插手之地自然不满,便是到了年节前都不肯消停。
平日里皇上也是难得来昭阳宫一次,其他各宫更是难见天颜。得知皇上忙碌至此,阿婉也不去御书房给皇上添乱子,只是每日熬了汤水按着时辰送到御书房,一是让皇上补补身子,省得刚刚养好病又要累坏了,二则是提醒皇上到时辰该用膳了,所幸皇上百忙之中还是记着阿婉的心思的,每回送过去的汤水都是收下了。
阿婉此举自然得了皇上欢心,后宫众人自然是不甘落后,纷纷效仿之,每日送到御书房的汤水是源源不断,且都被收下了,后宫众人是更有信心,变着花样往御书房送东西,更有甚者打扮得光鲜亮丽亲自去送,只是人都被婉拒在门外了。
这些个事情青衫心气不平的与阿婉说时,阿婉只当做是笑话一般听,依旧每日雷打不动的按着时辰给皇上送汤水过去。
瞧主子无动于衷,私下里青衫不满的与白鹭抱怨,“白鹭姐姐,你说旁的主子娘娘们变着法儿给皇上献殷勤,这么个大冬天穿个薄纱去给皇上送吃食,皇上那里是来者不拒的,咱们主子怎么也不着急着急呀!”
这话一说话,青衫头上立即被白鹭敲了一记,“你个胆大包天的,主子们是咱们能编排的么!省得被有心人知道了,把你抓去打板子!”
本是与白鹭叙话的,现在被白鹭教训了一通,青衫也颇为委屈,“我也就只敢与白鹭姐姐说道说道,哪里会大嘴巴四处说呢!我这不是也是担心主子么!”
主子关心皇上身子,每日的汤水都是亲自熬煮的,一天三回这么坚持下来容易么!明明是主子先表心意的,现在倒是被旁的花枝招展的主子娘娘们比了过去,说不准皇上都记不得娘娘的好了,这叫她如何不为主子叫委屈。
白鹭笑着睨了青衫一眼,知晓她性子一贯如此,自己少不得要多多提点她,“你也是个傻的,咱们主子是什么脾性儿的人你还不清楚?若不是皇上喝到了主子送过去的补汤,主子还会每日都送么?旁的主子娘娘们送去那么多膳食,你当皇上都能用了呀?”
送到御书房的膳食,收下归收下,但能不能送到皇上面前就另说了,皇上现在日理万机,哪有空闲去管那些个花枝招展的主子们,就是御书房收下了那些膳食,也只是皇上实在忙碌没有空闲训斥罢了,收下也多是丢在一旁让宫人们分了的。再说了,自家主子亲手熬制的汤水能和御膳房大锅灶上出来的汤水一样吗?
当然,白鹭知晓这些,还是多亏了李福满有个好师傅就在皇上面前当差,领导身边有熟人就有第一手消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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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一回把小东西折腾得惨了之后,齐衍之便是再难有空闲踏入后宫,白日要应付老奸巨猾的大臣,晚上还要批阅奏章,期间还夹杂着年节赏赐等等诸多琐碎事宜,一时间当真是□乏术。
即便是把阿婉召到御书房来也没得空闲陪她,是以皇上还特地告知了阿婉自己忙碌无暇顾及她,让阿婉乖乖的别惹祸,顺道赏赐了阿婉些个珍奇玩物,让她打发时间去。
没想到这小东西却是愈发乖觉了,相较之前对自己并无什么表示,现在每日按时送汤水过来聊表心意,实在是进步多了。
且李得闲还禀告说,这些事物阿婉并不假手于他人,都是自己亲自动手的,这样皇上不免想到了在温泉庄子时,小东西对自己的事情亦是如此亲力亲为,心下便是暖意洋洋的,虽没有空闲去见阿婉,但阿婉每日所做之事,李得闲趁着空隙都会一一与皇上禀告,而李福满每日跑腿也能从李得闲口中得些皇上的消息,回来再与阿婉禀报。
直至大年三十宫宴时,一直未曾见面的两人才终于见到了,只是瞧着皇上一脸的严肃样子端坐在上首,看模样并未因劳累而消瘦,身旁是笑得依旧端庄贤德大度的皇后,太后历来参加宫宴都是露个面而已,这会子已经回宫了。
宫宴的流程历来都是一个模子,便是有新意也不过是多个美人献艺搏宠罢了,阿婉也无心关注这些,只是皇上今日的表现却是奇怪得很,这么长时日未见,皇上竟是一个眼神都未看向自己,实在奇怪。
这种诡异的情况的一直保持到宫宴结束,皇上依旧是那副臭脸,看也不看自己,阿婉心下实在想不出来自己又惹了什么祸。
自己日日给皇上变着花样熬汤,尽心尽力的,便是相见皇上都忍住了未曾前去御书房,哪想到见了面却是这个样子,忍不住又瞟了一眼皇上,见他依旧是对自己不理不睬的,只专心致志的看着夜空中绚丽多彩的烟火,阿婉心里一酸,未等烟火燃放完毕便是告退了。
知道主子现下心情不虞,白鹭几个也不敢多言,护着主子赶紧回昭阳宫去了。
殿中因为是过年的关系被布置得喜气洋洋的,宫人几个都是聚到了殿内,年节时本该是守岁的,可阿婉今日被皇上这莫名其妙的态度弄得心情十分郁闷,也无甚守岁的心情,宫人们见着主子这般,变了法子想要逗阿婉开心却收效甚微。
闹腾了一阵子后,阿婉便是提前给大家伙儿发了新年的赏钱,早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