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对于婉昭仪失宠的窃喜劲儿还没过去呢,皇上又是每日的往昭阳宫跑了,只是其中情况如何,也只有两位当事人才知道。
瞧着面前盈盈浅笑的小东西,皇上却是宁愿她发火儿或者闹别扭不理自己,也好过现在时时刻刻挂着假笑的样子。
“小婉儿,朕知道朕先前做错了,你别与朕置气了可好?”
这话齐衍之几日来已经不知道说了第几遍了,可偏着听的那人却是完全没有听进去的样子,若是小东西还在生气或是闹脾气,那还好哄些,现在这般倒是让皇上手足无措起来。
阿婉闻言后更是盈盈一笑,“皇上这话好没道理,臣妾已经不生气了呀。”
瞧瞧,又是这个回答,齐衍之只好退而求其次,“那你别这么笑了,笑得朕心里渗得慌。”阿婉脸上的笑意完全不达眼底,似乎只是例行公事一般对着自己笑,这让皇上心里尤其不是滋味。
“那皇上是喜欢看着臣妾板着脸么?”娇娇糯糯的声音一如往常,可是传到皇上耳朵里却完全不是以前的滋味了。
这几日相处下来,虽阿婉是时时刻刻对自己笑着的,也肯与自己说说话,面儿上看起来像是没事儿人一样,可皇上却知道,阿婉跟以前不同了,再没有对着自己撒娇耍赖或是闹脾气,便是一贯的小性子都是收的好好的,对着自己的时候,恭敬有礼、进退得宜。
皇上苦笑,“朕宁愿你与朕发脾气,这样朕心里还好受些。”与自己闹脾气起码说明心里还是在意自己的,比这样挂着虚假的面具与自己相处要好上太多了。
阿婉却像是听不懂一样,笑得甜丝丝的,“臣妾好端端的与皇上发脾气做什么?平日里皇上不是总说臣妾闹腾得慌么?现在臣妾听话了皇上就不喜欢了?”
无奈的摇摇头,皇上才道,“是朕先前过分了,你这会子理会朕,不过是因为你二哥的关系,其实你不必如此的,若是不想笑就不要笑了,朕得了消息自然会告诉你的。”
闻言阿婉一怔,没想到皇上如此直白的将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当下便是敛去了脸上的笑容,与皇上行礼,淡淡的道,“如此,臣妾就多谢皇上了。”
见阿婉得了这话,当真是连表面的工作都不屑于做,可见她到底是气得狠了,皇上脸上的笑意更涩,“朕知道你还生气,朕先前……“
皇上正欲与阿婉解释,可阿婉却是淡淡的抬了眼,将这解释的话堵了回去,“皇上要如何做,自然有皇上的道理,不需要与臣妾解释的。
这意思也就是听都不肯听自己解释了,皇上当下像是被霜打的茄子一样,生平第一次有了这种不受控制的无力感,终于尝到了自作自受是什么滋味。
“朕…….”皇上迟疑一阵,终于还是咬牙将自己的心意说了出来,“朕也是心悦于你的。”
这算是皇上有史以来最正经的表白了,面上还带了些窘迫之色,可阿婉却是浅笑,面上并无动容之色,“可是皇上的所作所为,臣妾实在看不出来皇上是心悦于臣妾的呢。”嘴上说是如此,可心悦于自己就是游遍后宫对自己置之不理么?心悦于自己就是对自己恶语相向?
皇上顿时词穷,自己一个大男人内心的别扭要与阿婉说,是怎么都羞于启齿的,齐衍之便是有心想要解释,一时间也不知从何说起。
阿婉却是觉着自己说中了皇上的心事一般,她倒不怀疑皇上心里是有自己的,否则皇上就不会在自己态度如此冷淡的情况下,一而再再而三的到昭阳宫来看她了,只是自己对于皇上来说,竟是个喜爱的玩物,还是个喜爱的女人?
见阿婉神色愈加不悦,皇上拉不下脸,只好起身,“朕还要去处理政务,小婉儿好好休息罢,朕再来看你。”
皇上离去的背影倒是有那么一些落荒而逃的意味。直至皇上走远了之后,阿婉才叹了口气,皇上这反复无常的性子,自己实在不敢再妄想凭着自己这点子才貌,能够独占他了。
***
即便是皇上未曾在昭阳宫留宿,但皇上只要踏进后宫,去的定然是昭阳宫,这在旁的妃嫔看来,婉昭仪这便是复宠了。先前时不时冒出头的那几个妃嫔,阿婉是再也没听到她们的声音,便是那最先出来挑事儿的陈贵嫔,更是如同隐形人一般。
这日,阿婉却又是被陈贵嫔在御花园的假山之处拦下了,所以说这御花园向来是个是非多发之地,见陈贵嫔与自己请安之后,脸上得意的神情是怎么都掩盖不住,就差要拿鼻孔对着自己了,阿婉暗道,难道是这陈贵嫔有孕了不成?
不过陈贵嫔这一来本就是不怀好意,耐着性子扯了一会儿,“婉昭仪可真是悠闲,家中兄长都那般情况了,还有心情逛园子?”
阿婉闻言蹙眉,“陈贵嫔这是何意?”家中的兄长除了二哥远在西北以外,大哥与三哥并无甚不好的消息传进来,陈贵嫔这话却是没头没脑的。
陈贵嫔佯装讶异的瞪大了眼睛,“哟,原来婉昭仪是不知道呀,难怪呢,嫔妾当出了那等大事,婉昭仪还能跟无事人一样,真是让人佩服得紧。”
“陈贵嫔把本宫拦在路上,就为了表达佩服本宫之情?陈贵嫔如此闲得慌,不若回宫多抄即便女诫,本宫就不奉陪了!”陈贵嫔那小人得志的样子实在是碍眼,既然卖关子至此,阿婉也不想听了,转身就要走了。
哪想到陈贵嫔却是上前把阿婉拦住,“婉昭仪难道就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