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看他一眼,眼神空洞洞的。
“哗啦”一声响,“花满楼”从水里冒了头,手里还抓着一个东西,扬手一挥,把手里的东西给扔上了岸,自己也爬了上来。
“好黑。”“他”自言自语,“原来土豪每天看到的世界就是这个样子的。”
大猫:“……”
“我本来想吃了它的。”青年蹲在大猫跟前指着不住蹦跶的美人鱼说,“我怕你的肚子消化不了,所以……”“他”扯着鱼尾巴,把美人鱼扯了过来,“你吃就等于我吃。”
大猫:“……”
众人:“……”
陆小凤这会儿终于明白过来,不是花满楼忽然转了性,而是他和自己的猫换了身体!
他看了看认真的让猫吃鱼的青年,以及眼神很纠结但温和又安静的猫,备受冲击的内心奇异的平静了下来。
这有什么,他淡定的想,不就是花满楼变成猫,花满楼的身体被一只猫占了……而已吗?
他板着脸,心里其实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这是一艘完全崭新的大船,船工看起来个个都是身体健壮的彪形大汉,但他们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从海市上聘请而来的水中精怪。
陆小凤、花满楼、泡芙抵达海市之外的时候,乌鞘就如同几日之前在码头迎接他们那样,含笑立在船外,等待他们登船。
顺便说一句,乌鞘的衣着很整齐。
陆小凤忍不住去想,她到底是先变成人再穿上衣服的,还是先把衣服变回剑鞘,再变回人的。
她变来变去的时候,西门吹雪是不是就在旁边等着?
晚上睡觉的时候,西门吹雪离他的剑有多远?
但是,当他看到身边变得和狮子一样大的猫,以及心安理得的趴在大猫背上搂着他脖子眯着眼睛享受的青年,一切的八卦和旖旎之心瞬间如海浪过后的沙滩,一干二净了。
忍不住提醒泡芙:“你能不能别用花满楼的身体做这种奇怪的表情和动作?”
得到的回应却是在一向温和端庄青年脸上看到令人无法直视的鬼脸。
大猫似乎已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对于泡芙如此毁自己形象也只是一笑而过,好脾气的背着如今眼睛不方便的泡芙上了船。
至于陆小凤,再也不敢对泡芙提任何要求了,他现在只能控制住自己尽量不要去看花满楼的那张脸。
崖晟也已经回来了。
船即将出发。
船是西门吹雪的船,船工是西门吹雪的船工,谁也不知道短短的时间内西门吹雪和他的乌鞘长剑到底是从哪里弄来这么一艘大船的,不过只要有船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上了这艘船的,除了原本就有的几位乘客之外,花满楼发现船上又多了一名乘客。
一个小老头。
小老头说:“我叫陆老凤,陆小凤是我孙子!”
花满楼吃惊的看了他一眼:“司空摘星?”
正要骂回去的陆小凤听到了花满楼的声音,忽然住了嘴,正准备继续对陆小凤冷嘲暗讽的司空摘星也住了嘴,连同纯属围观看热闹的崖晟,三个脑袋,六只眼睛,齐齐的盯着背上始终驮着个不肯下地青年的大猫。
为什么变成猫之后的花满楼从不开口?
陆小凤现在知道了,不是因为怕自己一开口就是“喵喵喵”的叫声,这只猫可是会说话的。
而是因为花满楼知道,一开口说话,必然是小姑娘的嗓音。
陆小凤的肩膀在抖,司空摘星的胡子在颤,崖晟抬头望天,最先爆发出一阵大笑的,竟然是占用了花满楼身体的泡芙!
而看到了毫无形象的张大嘴巴笑没了眼睛摇头晃脑的“花满楼”,原本憋笑憋的很辛苦的三人,又如同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笑意瞬间冻结,捂着泛疼的眼睛落荒而逃。
大猫轻轻叹口气,耷拉着脑袋,驮着背上怪笑不止的青年一步一步的回了船舱。
有过一次做猫的经历,这次他显然要熟练的多。
即使休息的时候,泡芙也抱着他的脖子不肯下来。
晚饭是由司空摘星给他们送来房间的——因为他打赌打输了,所以被派遣了这个任务。
除了正常分量的饭菜,还有烹饪好的数不清的小鱼小虾。
可碗筷只有一份。
司空摘星正想说话,花满楼抢先开了口,他现在似乎已经不介意旁人听到他的生意了,即使是姑娘家的声音,即使是大猫的形态,他也依然平和安然:
“我们以为你在白云城。”
司空摘星道:“我本来是要去白云城的。”
花满楼道:“自愿的?”
司空摘星笑了笑:“当然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花满楼沉吟道:“我们原本以为是绣花大盗要对你不利。”
司空摘星道:“我不怕金九龄,他奈何不了我,我怕的是另外一个人。”
花满楼很容易想到了一个人,可他又想不通为什么司空摘星会怕这个人。
“你莫非得罪了那个人?”
司空摘星大大的叹了一口气:“比得罪他还严重!我最近的运气实在太差!”他不再绕弯子,忍不住抱怨道,“这些话可不能对陆小鸡讲,否则要被他嘲笑死!但若是不说出来,我非要给憋死不可!”
谁是最好的聆